鱼知鸢匆匆赶去了老太太的院子,人还未踏过门槛,一只手半伸在虚空中,掀帘子的动作一滞,便听得屋子里头的争吵声。
“亏你们想得出这等子事!”
她顿了顿,收回脚站在帘后,踌躇着是否在这档口去里头搅下浑水。
“从前便拖着我这张老脸,去同他们攀关系,要将人家小nv儿许配给你那不成器的儿子,今日还妄想再拖着我这张老脸,要你儿子一人娶两妻?怎地,你个逆子真当你祖父打下的爵位便是容你肆意挥霍的吗?旁得人敬你一声侯爷,你便想做起了天王老子?真以为千百种理都被你占尽了不成!”
老太太掷地有声,接连甩了好几棍打在侯爷身上。里头还有继室夫人的小声啜泣,似是扑身挡在了侯爷身前,哭哭啼啼得喊着:“母亲饶命,母亲息怒,是媳妇的不是,是媳妇教子无方,惹了这等子事……”
老太太本就不喜欢这个由妾侍提上名分的继室,沉了气,缓了缓道:“老身今儿就将话撂在这里,这事日后不必拿来烦我,你们要如何便如何,老身就当从没生过你这样的逆子!”
这话未免有些狠了,由此看来老太太是真的被此事给气到了身子,彻底动了怒气,才能将这话说得如此决绝。她冷哼一声,也不顾底下两个人如何哭闹,冷着脸转了身就去了内寝。
鱼知鸢听了一会儿,双脚好似被黏在门外,一点儿声响都不敢发出来,这浑水她可不好去搅和。而且她原以为二房这厢是想将原定的婚约退了再将她的妹妹纳进来,也算是全了三家的里面。
万般没料到,人家可b她脸皮厚也想得美,竟想将两家的nv儿都一道收了,全然不顾两个尚书府的门面。若此事当真成了,那她岂不是一语成谶,鱼知乐母nv两怕不是想将她生扒了皮的心思都有。
思及此,鱼知鸢抖了抖身子,无端起了点寒意。
“世子妃?”鱼知鸢被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双脚交错着磕磕绊绊,差点儿摔倒在地,好不容易稳了身子,就见王嬷嬷含笑瞧着她:“世子妃可得当心些才是。”
王嬷嬷双手挡在她身后,虚虚得扶着她,转头对落后一步的圆圆小声斥责:“你这小婢nv如何伺候主子的,不晓得主子身子金贵?怎敢这般怠慢?”
圆圆还未从偷听壁角里缓过神,就被王嬷嬷一顿当头呵斥,整个人愣愣的,看起来b齐霂那个小傻子还要憨傻得真实几分。鱼知鸢压着心下的忐忑,轻声道:“嬷嬷勿怪,是我们来得不是时候。”
王嬷嬷笑了笑,也不多说,起身引着鱼知鸢走了另一扇门,从中穿去了老太太在的内寝。
鱼知鸢跟在王嬷嬷身后,内心七上八下的,在想着是否要坦白自己听了墙角这事,还是该装傻充愣无事发生般请个安?
不待她权衡个利弊,就见老太太端坐在上首的软塌上,手中捏着个茶盏,悠悠抿了口茶,开口道:“鸢儿到nn这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