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调转视线看向非因,却又及时收回,弄楼不知道,这看在非因眼中,竟成了一种对他的不屑,连他的出现和注视,也只得来弄楼毫无感情的一瞥。
弄楼的身子下降,稳当的站在地上,直视着夏侯沁,以及他身边的夏侯寒月。
若没听错,那些人似乎称呼夏侯寒月为少主?原来,这个绝美聪明的少年,竟然是皇的子嗣么?
三百多年不见,流落在凡世的皇似乎过得很滋润,相比于他们的苦苦挣扎,他活的安然,还有了儿子。
弄楼落在夏侯寒月身上的目光有些复杂,这个少年长相绝美,却不女气,聪明狡猾,却不失霸气,他的身上,有着与皇相似的皇者气质,果然,是皇的儿子啊。
“皇。”
轻轻一声呼唤,带着复杂的情感,其中便有着不变的恭敬。
不管如何,这个他曾经敬仰的男人,如今依然是他心中高高在上的神。
夏侯沁没有回应弄楼,只漠然回视着弄楼。
“理由。”
已经基本恢复了所有记忆的夏侯沁还记得,弄楼是他一次离宫意外捡回来的,那时的弄楼还小,修为更是低下,那个孩子,总是用崇拜恭敬的目光仰视着他。
夏侯沁不曾想到,这样的弄楼,竟会背叛于他。
每个人做出什么事情总会有个原因,无因便不会有那过程,弄楼既然叛变,那么,定然有他的理由,而夏侯沁,想知道的也不过只是为何罢了。
弄楼唇角一勾,竟露出一抹笑容。低低的笑声有些沙哑,却不难听,被感染得艳红的双唇描绘出的笑容艳美而迷人,看得许多人都晃了神,尤其是非因。
多久了,有三百多年了吧,自从皇被带离玄界之后,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弄楼的笑容,果然啊,弄楼只有在面对皇的时候,才会有笑容,就好似,他的笑容,只为皇绽放一般。
非因心中有着浓烈的嫉妒和悲哀,他的付出,注定没有回报。
笑了一阵,弄楼才缓缓收回悲哀的笑容,浮躁的情绪安定了下来,不再激动。
“皇,你为理由?呵呵,你若曾注意过我,又怎会不知道理由。”
弄楼的声音淡淡的,却让人从中听出了悲切,除了知道真相的非因,其余人都怔愣住了,包括夏侯沁。
夏侯沁被弄楼这般一说,也真有些不能反应的皱起眉头,夏侯寒月也蹙着眉心,可与夏侯沁不同,他却是觉出了不对劲。
隐隐的,夏侯寒月敏锐的察觉到弄楼对沁不同寻常的感情,心中顿时有些不悦。
虽然不喜,夏侯寒月却也明白这个时候不是他插手插嘴的时候,他只扭头看向身旁的夏侯沁,眼神有些酸溜溜的。
似乎察觉到夏侯寒月的不悦,夏侯沁也看向夏侯寒月,露出安抚一笑,平复了夏侯寒月浮动的情绪,却也震惊了弄楼和非因等人。
其余人不说,弄楼和非因跟着神皇的时间不短,可他们何曾见神皇笑过,而现下,神皇正朝那个据说是神皇的儿子的夏侯寒月笑得无比自然。
皇,您变了啊,不再是当初那冷心冷情的你了。
弄楼和非因心情有些复杂,弄楼是心中有些苦涩,虽然说他已经不在意了,可毕竟是曾经喜欢到骨子里的人,多少还是能影响到他的。而非因,则想着,他该庆幸,若是曾经的皇如现在这般不再冷情,或许,他跟弄楼也就没有丁点机会了。
相比于这两人,夏侯寒月却突然看开了,他虽然有些吃醋,却也只是在乎没有他存在时沁与那弄楼相处的那许长的时间,不过,毕竟那是曾经了,从此以后,陪在沁身边的人,都只会是他。
想开了的夏侯寒月也回以一笑,两人之间的气氛温馨得闪瞎了其余人的眼,也刺痛了某些人。
感受到自己体内越来越难以控制的膨胀着的邪恶力量,弄楼叹息了一声,该结束了。
“皇,我背叛了您,想必,您很生气吧?”
“皇,我弄楼一生愿望,便是想着有一天能与您站在同一高度,我知道这是奢望,但是,我一直在努力。”
“皇,我们来决一胜负吧!”
来自弄楼的挑战,让在场的人全部哗然,可也不意外。
就算是石厚林等人也不得不承认,弄楼确实是一修为高深的高手,也是一性格坚毅的人,若非他们身处对立方,或许它们也能成为朋友。
在玄界的人心目中,神皇是不可战胜的,弄楼这一挑战,无非是在自找死路。
神皇是严厉的,可同时,神皇也是仁慈的。许多老一辈的人都知道一些神皇的事情,神皇手段虽然雷厉风行,可是,对于一些人,总是会手下留情。
他们很多人甚至认为,只要弄楼肯认错,或许神皇以后不会再重用他,却也会放他一条生路,可不想,这个弄楼竟然死性不改的向神皇发出了挑战。
他们该佩服弄楼的勇气,还是该嘲笑弄楼的愚蠢?
别人怎么想非因不知道,非因只知道,当他听到弄楼的话语之后,心中瞬间产生的惶恐。
早在他们当初背叛神皇的时候,就想好了退路,他们三百多年来用尽一切力量和手段,为弄楼加深修为和功力,他们已经有了跟神皇对峙的信心,在没有再次见到神皇之前。
而现在,非因不得不承认,即使他们曾经如何的自信,见到了神皇之后,他的信心依然被压制了,而弄楼,到底是凭何如何自信?又或者,弄楼真的是在寻思?
所以非因感到了恐惧,空前的恐惧在瞬间占据了他所有的心灵,他想出声阻止,可等不及他有所动作,弄楼已经催发力量,朝神皇奔去。
夏侯沁挡下弄楼的招式,一边回护着身旁的夏侯寒月,两大强者力量碰撞爆发出的巨响刺痛了所有人的耳朵,空间都在一瞬间产生了断层。
夏侯寒月无言的闪身,出了夏侯沁和弄楼对战的波及范围。
夏侯沁见此放下了心,虽然他有自信能够护住夏侯寒月,可却也难以防止意外的出现。
夏侯寒月出现在非因的身边,瞥了一眼神色满是担忧的非因,说道:“你很担心他。”
祈使句而非疑问,夏侯寒月只是在陈述事实,而这个他,自然是指弄楼。
非因的眼睛没有离开过弄楼,猩红的能量包裹着他心爱的人,刺眼的红光让他无比的厌恶。
“难道你就不担心,我知道,你跟皇的关系绝非父子那般简单。”这对父子之间的默契,甚至是他和弄楼之间所没有的,那么紧密,那么令人羡慕。
夏侯寒月闻言勾唇一笑,绝美的笑容带着浓浓的信任,以及爱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