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天下谁人不知,本朝前任皇帝逝世之时,只留下一名皇子,这名皇子本是个智障,却于十五年前突然恢复,成了比常人来得更加的出色帝皇,威名远播。外界之人都在传,皇上以前一直在装疯卖傻,甚至连本朝大部分朝臣都有如此想法,可只有属下等为数不多的人才知其中隐秘。”老国师看着夏侯沁,幽幽的说道:“其实,先皇留下的子息有二,是为一对双生子。”
听到老国师这话,便是冷如夏侯沁,心中也不由一动,幽深双眸紧紧盯住老国师。
“这个故事,是关于那位被雪藏的皇子的。”说道这里,老国师顿了一下,有些意味不明的看着夏侯沁一眼,方才继续说道:“当年属下算出两位殿下命中相克,若是相见,必出大事。为保住郝嘉皇族血脉,先皇于两位殿下出世之时,将先出之子交予属下,而后又将后出之子交予另一亲近之人。那人谨记属下之言,本欲带那位小殿下离开郝嘉,隐世抚养,确保两人不得见面,可惜那时先皇命数已尽,陷入混乱中的郝嘉根本就离不开那个人,那人无法,只能将一名即将临盆的女子娶进门,对外宣称那名女子腹中胎儿乃其子息,不过几天,那名女子便产下一子,为此,那人将那女子之子送走,而那位殿下则替那个孩子的身份存活下来,成了那个人的孩子。那位殿下过得并不好,虽然从小便丰衣足食,更有名师指导,一身才气非凡,可惜因非亲生,一直受那女子厌恶,而养父虽然关心,却从不敢表露半点,身为朝中重臣,在小皇帝倘不能亲政之时,他便只能代其劳,而若他关于亲近那位殿下,却有让那位皇子接近小皇帝的机会,为此,他不但自己疏远那位殿下,还隔绝了那位殿下与其他朝臣的孩子接触,更不让那位殿下碰触一律有关朝政的事物。本来这也没什么,那位殿下是孝顺之人,本自己的父母都很尊敬,可惜的是那人也有了自己的爱人,也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前无从比较的殿下再发现那人对那个孩子的喜爱和关怀,再对比自己的处境之后,开始绝望,最后更是被逼上了绝路,走上自杀的结局。”
说到这里,老国师叹息着看向夏侯沁那张清冷的俊美容颜,看着似乎依然不为所动,可老国师还是从那比平时抿得更紧的唇线看出他此刻的不平静:“那人得知那位殿下跳崖自杀之后,几度派人下崖底搜寻,却终是无果,心力交瘁之下,一度病危,若非属下及时抢救,只怕已随那位殿下而去,而当时的郝嘉还需要他,没有自保的智障小皇帝还需要他,他还不能出事。”
第二十一章身世与决心(2043字)
在老国师的诉说期间,夏侯沁从头到尾都沉默着,面上神色半点不同,只是心中情绪却是翻滚不已。
老国师口中的那个殿下以及那个人指的是谁,早在那个故事开始没多久,他便知道,没有毫无理智的去打断老国师的故事,也没有说出其余多余的话来,这一刻夏侯沁才知道,对那件事那个人,他心里早已无恨了,在他还不知道真相之前就不了,这或许是时间可以修补一切伤害吧,也或许,对他来说,那他所认为的自己的父母,早已没有寒重要了,是了,寒才是最重要的,其余的,可有可无,唯独寒。。。。。。
“之前的小皇帝智力方面有所问题,王爷也是很清楚的,他曾问我可否两人对换过来,被我否决了,不是不可,因为时间未到,后来那位殿下出事之后,他曾厉声责问于我,若只是时间未到而已,并非不能,他又怎会出事。”老国师的神色有些叹息,还有丝丝欣慰:“他是真的在关心着那个孩子,只是用错了方法。”
沉默在两人间沉绽,过了好一会儿,夏侯沁才开口问道:“这不是朕来这里的主要原因。”
“属下知道,皇是对于自己的经历感到不解吧。”
“跟你有关?”夏侯沁想知道,自己之前所经历的一切对任何正常人来说都绝对不正常的事情,跟眼前的老者是否有关系,若是有,或许他会知道寒的下落?
老国师并不惊讶夏侯沁会如此问,很正常的问题,若一个人知道的越多,被怀疑的也就越多,但终归也是怀疑罢了,老国师回应道:“与属下无关,皇所经历的一切,都与皇本身的命数有关,属下所能起到的作用,也不过是保护好皇这一世的身体罢了。”
“这并非我的身体。”这具身体不是他的,是他的那个双生兄长的,虽然长得一模一样,却不能否认,他们是两个人,各有各的童年,各有各的遭遇。
“皇可知,您为何会在这具身体里?”对于夏侯沁的否认,老国师只是含笑问着。
“……”回答不出,事实上他对这一点头绪都没有,之前那两世经历,都是从呱呱落地开始,而这一次,说不上到底是重算一世,还是他不过回来而已,但不可否认的,这具身体不会是他之前用过的那一具,只因为,这具身体有着属于他前主人的记忆,他那个兄长简单的人生经历。
“因为,你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啊,只不过是出生发生了一点意外,灵魂被切割成了两份,才导致成了两个人,而也因为如此,占据灵魂小了很多的那具身体只能维持简单的存活本能,而没有了其他的一切,如今,您不过是回归融合完整罢了。”老国师解释着。
夏侯沁又陷入一番沉默之中,不可否认,得知了自己的身世以及奇异的遭遇之后,他有一瞬间的无法适应,本来以为被父母讨厌的自己原来一直都被关心着保护着,误会了那么多年,甚至也恨了多年,如今才知道,那一切都不过自己的自寻烦恼,连死都显得毫无理由,这让他感觉自己演了一出戏,只有自己一个角色的戏,这也就算了,都过了那么久了,他能理解和接受,也不会生气,而现在又告诉他,这个身体其实是他的,他和他名义上的兄长其实是一个人,很离奇的事情,虽然更离奇的事他也经历过,还是有点不明所以,世上那么多人,怎就他一人遇上如此离奇之事?总该是有原因的吧,夏侯沁感觉老国师还有事情没有告诉他,可看老国师的样子,似乎并不打算再说什么了。
“朕想知道一个人的下落。”想了许久,夏侯沁还是先问出了自己想知道的问题,至于自己的身世是否比老国师所讲的更加的复杂,目前他并不想再去追究,如今的他过得挺好,他对目前的处境没有异议,只要找到了寒,其他的他都可以不在乎。
看着夏侯沁清冷却异常认真的神色,老国师再次叹息了一声,幽幽说道:“皇既已了解了自己的身世,那么也应该清楚,太子确是您的亲生子,属下想,皇对太子是在乎的吧,如此,还想知道那人的下落么?即使那人对前世的记忆一点都无?”
“必须。”连一点犹豫都没有,他可以不在意任何的人事物,除了苍寒。
“如此,属下也不会再多说什么,一切随缘而已。若皇与那人真有缘,无需皇去找寻,他自也会出现在皇的身边。”终究老国师还是没说出苍寒的下落,或许是不清楚,或许是不愿,夏侯沁无从猜测,但是同一个问题,他不会问两遍,老国师真不想说,他也无法勉强,当然,这并非就说他打算放弃了,他人不愿给予帮助,他便靠自己。
想清楚后,夏侯沁起身便欲离开,推门出去的那一刻,他听到老国师一声喃喃低语:“皇,唯心而已。”
顿了顿身子,夏侯沁踏出了房间,那句话的意思他没听懂,却也不想去细问,唯心么?可是他答应了那个人,一定要寻找他,一定要找到他。
他,不做背信弃义之人!
看着夏侯沁离开的背影,老国师久久不语,直到现在,他也没能了解皇么。
“皇,您没变,还是这样的性格呀,决定了便不会再改变。可您也变了呀,看来那个人对你影响真是不小。”
说这句话的时候老国师的神色是复杂的,怀念的,那是一种对对方非常熟稔的语气,可惜,夏侯沁没有看到,也或许,就算看到了,夏侯沁也不会在意。
第二十二章不悔(2127字)
太子的心情很好,非常的好。
看着捧着书发呆还笑得一脸白痴的夏侯寒月,闻人语如是想着,虽然夏侯寒月心情不好的时候很少,可是闻人语还是觉出了其中的不同,毕竟,以前夏侯寒月心情再好也不会捧着书发呆呀,平时玩归玩,真正在学习的时候,夏侯寒月还是很认真的。
看着这样的夏侯寒月,闻人语也没了讲课的心情,他现在可好奇得紧,是什么事能让夏侯寒月乐成这个样子,他可是听说了,宫里昨晚可不平静呢。
“该回神了,小家伙。”用手中的书敲了一下夏侯寒月的脑袋瓜子,闻人语打趣的说道:“看你这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发花痴呢。”
“你才花发痴呢。”夏侯寒月的脸蛋不自然的红了一下,有些恼羞的朝闻人语嚷道:“谁不知道你这个老不修的一把年纪了还经常偷溜出皇宫去喝花酒。”
“哎哟哟~小寒月也知道花酒呢,看来真长大了呢。”闻人语一点都没有因夏侯寒月的话儿气恼,反而有趣的看着那有些发红的脸蛋,心想还真被他猜着了,果然在发花痴,就不知道是在想谁了,或许是他吧。这么想着,脑中浮现一张清冷俊美的脸容,只不过啊,他可是知道那个人一直在找一个男人,而且,就在昨晚,那个男人便已经被送到了皇宫里了。
“那是。”夏侯寒月微微翘起下巴,摆出一个高傲的神色,狭长的凤眼斜看着闻人语,一副非常骄傲的模样配上那张绝美的容颜,甚是讨喜。
“是哦是哦。”很不优雅的翻了个白眼,闻人语笑嘻嘻的说道:“说来听听,小寒月今天都在想些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连书都不读了。”
“……”收回翘起的下巴,夏侯寒月有些期期艾艾的说道:“我没想什么。”要是真让他知道自己刚刚在想父皇,岂不是就真坐实了“发花痴”的说法了,他才不说呢。
“真没?”挑挑眉看着一脸心虚模样的少年,闻人语语重心长的说道:“小寒月啊小寒月,太傅平时都是怎么教你的?做人要诚实,不能对陌生人诚实至少也要对亲近的人诚实,你看看,你现在就在欺骗太傅了。”
“我跟你一丁点都不亲近。”夏侯寒月很直接的,毫不犹豫的说道。
“啧啧,小寒月,你太伤我的心了,亏我一直把你当成最最亲近的人。”假惺惺的用衣袖抹了一把眼角,闻人语一脸的悲伤样。
看着那干巴巴一点水雾都没有的眼睛,夏侯寒月不由抽了抽眼角,这人简直就为老不尊,都五十多的人了,哪来的那么多好奇心。夏侯寒月理都不理会他,拿起书自个儿看了起来。
“小寒月呀,说说吧,你是不是在想你父皇呢?!”见夏侯寒月不理会他,闻人语抽走他手中的书本,不依不饶的继续问着他非常肯定的原因。
脸上红了一下又黑了一下,夏侯寒月听着对方看似疑问实则肯定的话语,一阵恼怒之后倒也平复了下来,坦白道:“是又怎样?”
“哼哼,怎样?”闻人语挑眉看着一脸“我就是想我父皇你又怎么着的”的夏侯寒月,不怀好意的说道:“我可听说后宫里昨晚可是住进了一位美人呢,据说,这位美人可还是皇上找了十多年的人呢,啧啧,我说小寒月呀,你是在高兴皇上有了位美人陪伴吗。”
闻人语以为自己这么取笑夏侯寒月,会令他气得跳脚呢,哪知,夏侯寒月一脸的平静,似乎半点不为所动,嗯,据他的细微观察,虽然在他提及那位美人的时候,夏侯寒月的眼神波动了一下,可他现在所表现出来的平静,倒也不是骗人的,这可奇了。
不理会闻人语的挑逗,夏侯寒月只是淡淡的说道:“太傅可知,昨夜父皇于何处过夜?”
“函韵宫。”这事儿从昨夜便传得满宫皆知了,他这虽然没服侍的人,也没人给他说这些,别可忘了,他耳朵可是很灵的。只是,闻人语还真没想到皇上会突然在函韵宫过夜呢,难道是担心那个新来的美人会有什么行动,想告诉人家他对皇后还是很宠爱的?还是因为眼前这个小家伙呢?闻人语若有所思的看着夏侯寒月:“怎么?你是想告诉我,你是在高兴你父皇在你母后那过夜么?”看着不像啊,他可是知道这小子的心思的,说他已经没了那心思的话。。。可看着他刚刚那白痴样又不像,真是猜不透了。
“不。”夏侯寒月冷冷否决。想想自己昨夜听闻母后挽留父皇时的不悦,夏侯寒月相信父皇若真去了母后那里,他别说高兴了,估计昨晚一夜都睡不着呢。
“那又是为何?”看着夏侯寒月那难得见到的冰冷模样,闻人语心思闪动,那个男人的儿子,果然不会简单,或许以前那些天真无邪的模样,不过是他的一种表相而已。
为何?夏侯寒月勾起一丝笑容,在闻人语为那丝笑容所魅惑之时,悠然说道:“父皇昨夜确实于函韵宫就寝,不过并非是在母后那儿,而是在我那。”所以,他才如此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