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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黄海的心情是激动的,作为亲卫连的连长,是最接近李信的身边人,哪怕何虎不停的与他争,可是宣布李信的喻令怎么可能交给前锋营呢?
前锋营就是送死的,能和亲卫连比吗?这个大黑憨也不知能活多久!
黄海暗暗瞥了眼何虎,便策马,从侧面绕出,出队列五步,大声道:“宣总司令喻令,人之一生,跪天跪地,跪父母恩师,孟子亦有云: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由先秦、两汉,魏晋至盛唐,除礼乐大典,百官见皇帝不跪,今废除跪礼,官见皇帝不跪,百姓见官不跪,作揖施礼,诸位站起来说话。”
顿时,底下起了小声议论,这些大明朝的官,跪了一辈子,甚至跪,还演变成了和皇帝抗争的一种手段,文官经常成群结队的跪在午门前,你不按我说的做,我就跪死给你看!
几百人在午门前跪的东倒西歪,你还能坐得住?
今日乍一听李信说不用跪,第一反应是不习惯,不让跪了,以后还怎么以死抗争?难道站一边,如贩夫走卒般对着皇宫指指点点么,气势不同啊,也没了那种悲壮凛冽的气氛。
不过退一步说,又有哪个天生喜欢给别人下跪呢?不愿意跪的,是真正的官,喜欢跪的,多是通过跪达成某种目地,跪只是一种工于心计的手段。
有人毫不犹豫的起身,有人看看左右,不情不愿的站起来,突然,一个义正严辞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
“圣人云:天地君亲师,总司令独跪天地亲师,置君于何处?难道总司令是要教人目无君上?且忠君即是尽孝,不敬君上,又怎能敬父母?今南京户部都给事中袁珂冒死谏言!”
就看到一名言官,以非常标准的方式跪着,昂起脑袋,不服的瞪着李信,眼里满是正义!
黄海正要喝骂,李信挥手拦住,他知道言官骂了一辈子,一朵花能在言官的嘴里,被骂成一陀屎,黄海未必能骂得过这个袁珂,再退一步说,不管能不能骂过,与言官对骂,就是自降身份,丢的是他李信的脸。
李信打量向袁珂,沉声道:“新朝自有新朝之制,我订下的规矩,你只能服从,来人,把袁给事中送回家,禁足反省。”
“得令!”
两名亲卫旋风般冲入人群,一左一右,提起了袁珂。
袁珂怒骂道:“李信,你目无君上,不当人子,本官绝不与你姑息,宁洒一腔碧血,也休想向你低头……”
李信不理会袁珂的咒骂,望向了镇守南京皇宫的太监,问道:“谁是领头的?”
一名白白胖胖的太监,颤颤巍巍的上前,跪下道:“奴婢李小二,任南京宫监,叩见司令爷。”
如今的太监,见了李信如老鼠见了猫,生怕被剥皮抽筋之后被一脚踹死。
“嗯~~”
李信点点头道:“李小二,找几个口齿伶俐的小太监,每天十二时辰,去袁家大门前,隔着门与他讲道理,什么时候袁珂心服口服,痛改前非,来向本司令认错,再什么时候收口。”
李小二闻言一喜,这不就是骂人么?骂人是太监的拿手活啊,当太监的一个前提条件,就是嘴皮子溜,懂得察言观色,太监本是奴婢,又被割了一刀,地位是最低的,叫太监去堵着自诩为清流的袁家大门骂,这是袁家的羞辱,而且太监是奉了李信的命令去骂,是奉旨骂人,你有几个胆子敢回嘴?
“奴婢领旨!”
李小二激动的浑身颤抖,他就怕自己对李信没用处。
“你……你,好狠毒!”
袁珂又急又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