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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军被围已经有了足足三天,最开始还有人叫嚣的着突围,但两三天一过,再也没人嚷嚷了,也有些人指着阿巴泰率军来援,可是左盼右盼,黄河北岸都没有动静。
士气一天天的消沉,心情一日日的绝望,黄河沿岸,九月份的夜间已经颇有些寒意,当时逃的仓促,辎重大多被丢弃,清军们夜间就抱成一团取暖,粮食也没有,靠杀马充饥,整片阵地,弥漫着一股颓废的气息。
正午时分,李信带着人,站在堆起的土丘上,观察着清军。
“总司令,鞑子士气消沉,最多再有一两日,就应该差不多了吧?”
黄海从旁道。
李信感受了下风向与温度,摆摆手道:“不急,再等几日!”
高桂英不解道:“鞑子的士气已经很低了,我觉得多拖几日没什么意思吧?”
李信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节?”
“秋末,怎么了?”
高桂英更加迷糊。
李信呵呵一笑:“再过几日,会有寒潮南下,一场风雨过后,才是发动进攻的最佳时机。”
“李公子,你怎么知道会有风雨?”
李信解释道:“寒潮到来之前,天气会回暖,尤如小阳春,风向也转为西南风,你们感受一下,今天是不是要比昨天热了些?”
“好象是的!”
众人感受了下,慧梅跺脚道:“李公子,你就不能说明白点吗?”
“我简单说一下吧。”
李信沉吟道:“寒潮来袭,会呈现出一个锋面,称之为冷锋,推动着暖气团南下,而且锋前是偏南气流,把南方的暖湿气团带来,所以会感觉暖一些,这其实不复杂,需要多观察,多总结,改天有时间,我整理下再给你们好好讲讲。”
张鼐不由赞道:“诸葛亮借东风,不外乎如此吧?”
李信笑道:“万事万物,皆有规律,天气变化没那么复杂,也罢,今日我就给你们普及一下,免得日后作战,吃了不识天文的亏,先从最简单的说,看云识天气……”
听着那一个个拗口的词汇,众人一头雾水,不过三天后,天气果然变了,阵阵阴云从西北方向席卷而来,西北风逐渐加大,带来了些许寒意,到了傍晚,开始飘起小雨,夜间雨势加大,北风裹挟着冷雨,冰寒刺骨。
荡寇军都有营寨,除了值夜的战士披着蓑衣,都缩在营帐中,而清军除了些将领,直接暴露在风雨中,怨声载道。
“大人,您看外面……”
哈克图奔入帐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图尔格走了出去,看着一团团的黑影瑟缩在风雨中,还不是有咳嗽声传来,这样的jūn_duì,哪里有半分纵横不败的大清军的影子?
“我他娘的怎么浑身发寒打哆嗦,我一定是病了!”
“病死了也被砍头好哇,好歹落个善终!”
“俺的翠花啊,俺就喜欢吃翠花亲手腌出来的酸菜,可惜今年吃不到喽!”
听着那议论纷纷,图尔格一阵凄凉不禁涌上了心头。
白山黑水间,每到秋冬,酷寒难熬,可是大清国的勇士们,硬是在艰苦的环境下,煅炼出了不屈的意志,而今却是被一场小小的风雨压垮。
想到这,图尔格满心悔意。
他本以为李信是个软柿子,任由他拿捏,但现实很残酷,不仅没能吞下李信,反而被磕掉了满口牙,要早知如此,就不该贪图功劳,而是应按步就班的寇掠河北,再与阿巴泰一同渡河南下,如此一来,就算败了,阿巴泰也当计首罪,可是后悔有什么用呢。
“哎~~”
图尔格叹了口气,步入雨中。
“大人慢行!”
一名亲兵连忙替他撑起了油纸伞。
“诶~~”
图尔格把伞推去一边,不悦道:“将士们顶风冒雨,本官自当与全军上下同甘共苦!”
他还打算振作起士气,于是走入人群,对着一名缩在泥水里的士兵后背,砰的一脚踹上。
“哎唷!”
那人刚刚痛呼,图尔格就大怒道:“看看,看看,成什么样了,这就是我大清国的巴图鲁么?都站起来,给本官站起来,我大清的男儿,即便是死,也要与敌偕亡,而不是窝囊的被人杀死,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