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袁营有近三万人,立寨非常随意,慧梅自带的人马号称小闯营,位于全军的正中间,这既是保障安全,也是一种变相的软禁,袁时中并不相信慧梅真心跟了自己,他担心慧梅会跑掉。
他好歹也是一方首领,妻子跑了是怎么回事,这个绿帽子可戴不起。
其余各军就没什么讲究了,男女老幼按籍贯、宗族,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因条件简陋,很多人互相倚靠着,缩在寒风中和衣而眠,条件好点的,搭个破毡帐,十余人,数十人挤成一团。
冬季取暖,柴火必不可少,营中火光点点,给革命军的破防突袭创造了条件。
炮声从东西南三个方向响起,为减少杀伤,也避免误伤慧梅,尽量往空地上打,主要目地还是以制造混乱为主,毕竟小袁营的战斗力比之李自成、明军都远有不及,一群乌合之从一旦乱了,再想组织起来难比登天。
果然,炮声刚响,小袁营便乱作一团,一阵炮击之后,喊杀声四起,革命军从三个方向朝小袁营发起冲击,袁时中除了几百名亲信,根本组织不起任何的防御手段。
“谁?是谁,趁夜来打老子?”
看着乱作一团的营寨,袁时中惊恐的大叫。
“大哥,搞不好是李闯的人马,这他娘的狗贼,把高慧梅嫁给大哥,让大哥放松戒备,然后派军偷袭,好狠毒的心肠!”
袁时中亲弟,袁时泰恨恨道。
军师刘玉尺却是眉头一皱:“两位袁爷,闯王当不至于做出这等事来,毕竟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真要他做了,天下英雄好汉会怎么看他,谁还敢再来投他?更何况攻打开封在即,那李自成好歹是知兵的,总不至于自乱了阵脚,因此很有可能是官军的人马,咱们给官军盯上了!”
“娘的!”
袁时中狠狠大骂了句,问道:“怎么办?”
刘玉尺道:“此战已经无法挽回了,人打散了没关系,只要袁营主力仍在,还可以再招兵买马,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夫人,与夫人一起逃出去,向闯王求救。”
袁时泰迟疑道:“那李闯一直打着与大哥合营的心思,若是去找他,岂不是给了他名正言顺吞并大哥的机会?”
刘玉尺摇摇头道:“李闯是个要脸的人,我料他不敢,甚至还会奉上钱粮,助袁爷重建小袁营!”
“嗯~~”
袁时中回头看了眼那黑暗中的影影绰绰身形,连忙道:“就按军师说的去做,娘的,速退!”
领着几百名亲信,袁时中赶去与慧梅会合,小闯营处处透出一股紧张的气氛,慧梅也全身披挂,袁时中正要过去,刘玉尺却暗中扯了扯他,提醒道:“袁爷,还是小心为妙。”
袁时中陡然警醒!
是的,自己的手头只有几百人,与慧梅不相不下,而慧梅对自己并没什么夫妻之情,甚至还心有怨恨,如轻易就过去的话,未必就没有被害的可能。
虽然概率极低,可女人心,海底针,谁知道呢?
袁时中勒马停住。
“可是姑爷?”
邵时信放声唤道。
袁时中大声应道:“正是,夫人没事吧?”
邵时信看了眼慧梅,点点头道:“夫人没事,请问姑爷,发生了何事?”
袁时中连忙道:“营中突然遇袭,还不知到底是谁,请夫人速与我离去,重整兵马,再与来敌战过!”
“哼!”
慧剑小声哼了声:“姑爷明明是防备着姑娘不敢进来,若是姑娘出去了啊,搞不好就被姑爷绑走喽!”
“你这小妮子说什么呢?”
吕二婶不悦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姑爷再怎么着,也不会对姑娘不好,姑娘还是赶紧收拾收拾,和姑爷走吧,这兵慌马乱的,又是天黑,先稳下来再说。”
慧梅有些迟疑。
她与袁时中是彻头彻尾的政治婚姻,夫妻之间没有半点信任与恩爱,有的只是义务与责任,不仅袁时中不信她,她也不信袁时中,离了小闯营,尤其是天黑混乱,她还真不敢和袁时中相处。
“轰!”
这时,一枚炮弹打入了袁时中的队伍当中,当场十余人身亡,随即喊杀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