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贞慧眉头一皱。
“诶~~”
候方域可不是这么想,上回在南京城下与李信面对面,早已丧了胆,在他看来,能谈总比不能谈好。
“拖到后面!”
孙传庭也挥了挥手,虽然他知道李信找自己谈话不可能是好事,但他也不愿意平白无故的全军溃败,有一丝希望,他都想带着完整的jūn_duì回南京。
依着孙传庭的吩咐,一门门火炮被拖到后面,甚至为表示诚意,炮口还向后,革命军也继续前压,燧发枪上装着明晃晃的刺刀,一排又一排,如排山倒海般,给人带来极大的压力。
因为双方的火炮都留在了后阵,革命军前推至一里左右才停下,李信带着四人驰出阵,孙传庭也会意的带了四个人到中线处与李信会回。
“本司令刚刚出门,制军就来攻我扬州,是否欺人太甚?”
李信草草拱了拱手,冷声道。
孙传庭眼里现出了怒色,是谁约法三章之后又兵逼南京?许你做怎么就不许我做?不过他也清楚,纠结于此毫无意义,于是不客气的哼了声:“本部院为朝庭剿匪,天经地义,李信,你废话少说,放马来攻便是!”
李信摆摆手道:“你不仁,我不能不义,孙制军,我还是那句老话,大明朝已至垂暮之年,非人力所能挽回,有志者当另作他谋,以制军之才,坐镇南京,当是南京民众之福,皇上虽有愤怒,但天下局势靡烂至此,保全局不如保一方,他日理应理解,制军以为如何?”
“满口胡言!”
孙传庭心头扑通狂跳,今天李信第二次把话挑破,偏生自己战败了,回南京出没活路,很难不让人相信自己会有拼死一搏,干一票大的的心思,出于推托的本能,厉声喝斥。
周围人也面面相觑,尤其是候方域、陈贞慧等复社成员,先是满脸的不敢置信,随即目光闪烁起来。
李信呵呵一笑:“孙制军,我还是那句老话,来自于北面的朝庭旨意,我会替你拦截,而由两湖方面转来,就得制军自己想办法了。”
“你究竟意欲何为?”
孙传庭深吸了口气,问道。
李信微微一笑:“我与制军一见如故,又为制军打抱不平,想制军十年剿匪,匪祸愈剿愈烈,而制军满腔热血,几经浮沉,眼见届知命之年,却落得个西市就斩的下场,本司令窃以为,制军决不甘心,故为制军指点明路,哪怕不为自己,也要为儿女计。”
孙传庭心里翻江蹈海,割据自立的念头又一次冒了出来,其实他明知李信不怀好意,无非是想让自己和南京的官僚内斗,将来李信坐稳了淮扬,必会取南京,可是崇祯已经把他逼到了绝路,李信又当面挑明,只要不想死,割据自立是唯一的选择。
“哈哈~~”
李信突然哈哈笑道:“本司令知晓制军素来忠义,不过忠有大忠小忠,明忠愚忠之分,忠于民,忠于天下,是为大忠明忠,忠于一家之姓,忠于无道之君者,是为小忠愚忠,想制军亦为饱学之士,早晚会参透个中玄妙,学生言尽于此,望制军好自为之。
不过制军此去南京,京营必不愿追随,也罢,本司令好人做到底,制军将京营留下,可领南京兵离去。”
“你……欺人太甚!”
孙传庭大怒。
京营中也鼓躁四起,想堂堂京营天子脚下,都是老爷兵,哪能受得了李信这种命令式的口吻。
“砰!”
二瓤朝空放了一枪!
现场稍微安静下来。
李信又放声唤道:“南京的乡亲们,本司令不愿与南京人为敌,今次前来,只为留下京营,为免误伤,还望南京各营退后两里,本司令保证,只要南京兵不与我革命军为敌,我军也不向南京兵放一枪一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