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明显言不由衷。
李信摆了摆手:“王爷怨恨于我,好没道理,其实应该感激我才是,在我带你走了不久,李闯率军攻占洛阳,大索全城,并声称把你剁成肉泥,做成了福禄宴,飨赐全军,王爷可以想一想,若非我把你掠走,恐怕此刻,你已变成了一陀陀屎,遍布于洛阳荒郊野外。”
“你……”
福王大怒,却又不寒而栗。
李信笑道:“再告诉王爷一个天大喜讯,本司令被朝庭招安,皇上下旨,任我为高邮总兵。”
“哦?”
院中几人相互看了看,满脸诧异,随即,吕维棋与赵九祯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双双叹了口气。
很明显,朝庭因屡攻不下,被迫招安李信,由此显现出了朝庭的虚弱,但更令人心焦的是,今日能招安李信,他日也能招安别的流贼,就怕各地流贼有样学样,请求招安,都成了大明朝的武官,而朝庭对流贼又没什么节制的手段,只怕不久之后,藩镇林立,汉末、唐末的历史重演。
“你既受抚于朝庭,当实心为朝庭办事!”
吕维棋冷声道。
“那是当然,好歹本司令也是大明朝的官儿!”
李信哈哈一笑,便道:“王爷久于本司令处作客,崇祯却还为你的安危担心,你立刻写一封信向崇祯报平安,再盖上印鉴。”
“这……”
福王有些为难,他不确定李信有什么阴谋,要是出了事,崇祯铁定不会放过他,于是道:“司令爷,你不如放了寡人,寡人保证,继往不究。”
“笑话!”
李信哈的一笑:“你一个无权无势的当猪养的王爷,本司令需要你的保证么,快写,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福王那绿豆小眼里,闪烁出怒火,但还是忍着怒道:“拿纸笔来,寡人给你写。”
有亲卫拿来纸笔,福王当场书写,主要是告诉崇祯自己还活着,其余的话,一律不让多写,盖上印鉴之后,李信拿着看了遍,确认没有问题,才向身后递过去:“速送与淮安史漕抚,请他呈给崇祯。”
“得令!”
那名亲卫接过书信,匆匆而去。
……
三日后,宝应与兴化二县不战而降,两县的县令因贪污受贿,被执行死刑,县吏衙役则送回高邮,另由人手安排过去署理县务,目前在高邮,李信的治理方式类似于约法三章,并未建立行之有效的官僚机构,他对老百姓只有一个要求,照常纳税服役。
真正建立政权,他是打算取下扬州之后。
也在同一天,扬州城中,气氛颇为怪异,革命军将攻打扬州的风声传了过来,从钞关,到二十四桥的风月场所,再到湾头,小东门,扬州的繁华之地骤然冷清,商户开始撒离,码头上挤满了人。
扬州是盐政所在,盐法太监杨显明找到韩文镜,扬州兵的战斗力韩文镜是清楚的,他生怕淮安城不战而降的局面重现于扬州,那就是死路一条了,于是道:“还请杨公公征召盐丁入伍守城。”
杨显明为难道:“理是这么个理,可盐税去年冬季就上缴了朝庭,今年的还没收,盐仓空空如也,哪来的银子征召盐丁,不知府衙可有银子?”
韩文镜听了这话,差点炸毛,要知道,杨显明掌盐业,张太监督理漕运,两个位置都是肥差,杨显明捞的钱,不会比张太监少,顿时怒道:“这几年来,水旱灾害不断,府库哪有银子,杨公公,请恕我直言,扬州兵根本不能指望,一旦流贼进了城,难保不会如淮安张公公那般,被抄了家啊!”
“哼!”
杨显明尖声哼道:“咱家一心为皇上办事,两袖清风,韩太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暗指咱家贪了盐银不成?其实你当太守也有好几年,咱家就不信你没点积蓄,你别怪咱家说话难听,失了扬州,你是失土之罪,而咱家,还可以避往南京,你自个儿掂量着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