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绍浑身一震,他哪里下得了手啊!
“快些,否则本部院死也不放过你!”
史可法厉声催促。
“这……”
许绍握上佩剑,手都在颤抖,毕竟史可法自尽也罢,落流贼手上也好,无论怎么死,都不能死在他手上,否则他以下轼上,等同于谋逆!
“哼!”
红娘子哼道:“想死可没那么容易,上,抓活的!”
数十名军卒持枪围了上来,许绍却如解脱般,当锒一声扔下佩剑,听天由命了!
“哎~~”
史可法重重叹了口气,面色死寂!
……
“史可法无能,史可法误了咱家啊!”
运河中,张太监看着岸上那几近于一边倒的战况,心焦如焚,六神无主,处于他这个局面,前进有水雷,后退又因河里有沉船,难以调头,当真是进退两难,都要哭了。
徐凯也是急的跳脚,各种念头纷至沓来,心乱如麻。
“徐军门,你说如何是好?”
张太监突然一把揪住了徐凯,状如恶鬼,厉声问道。
徐凯无奈道:“张公公,事到如今,只有跳船从西岸逃生,动作快点,还能趁流贼围上来之前及时逃走!”
张太监大声道:“下游不是有声响么,也许韩太守攻破了孟城驿,说不定会有转机啊!”
徐凯也有过这种侥幸的念头,但还是摇了摇头:“流贼有木箱雷,能在水里炸开,咱们是上游对下游,还损失了五条船,而韩太守处于下游,只怕形势更加不妙,卑职劝张公公早做决定。”
张太监失神的望向下方,隐隐约约有爆炸声传来,有的是火炮,有的水雷爆炸的动静,因水雷装了足够的药,爆炸的动静更大,他大体能分辨出两者的区别,对韩文镜不再抱有期望。
他又望向对岸,高邮运河段,宽度约有十三丈,福船位于河中间,距对岸还有五六丈,又没带小船,要想上岸,只能跳水游泳。
“快,把船划过去!”
张太监连忙道。
徐凯苦笑道:“张公公,船可不能横着移动,要想划到对岸,必须向前慢慢斜着挪,河里可是有木箱雷啊,碰到一发就完蛋,要不……张公公扶着木板,卑职再找来几个通水性的弟兄护着,料来不成问题。
“扑通!”
“扑通!”
陆续有士卒从各条船上跳水逃生,张太监却猛打了个哆嗦,寒冬腊月,跳入运河,这是要把老命送掉啊,于是连退几步,猛晃着脑袋道:“不不不,咱家纵使逃得性命,皇爷又怎会饶过咱家,咱家……呜呜呜~~”
正说着,张太监悲上心头,掩面痛哭起来。
“捉到史可法啦,捉到史可法啦!”
“速速靠岸投降,否则开炮,一律轰沉!”
这时,岸上传来了喧哗声,随即又是两枚炮弹打入运河,激起了丈许高的水柱。
张太监吓的魂飞魄散,连声道:“靠岸,靠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