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军早已把关中搜刮一空,粮草困难,军中没有任何过年的准备,只有战前的紧张气氛,全军依然是粗茶淡饭,以干饼和稀粥类食物为主,想吃的好根本没可能,只能勉强维持着普通士兵吃个半饱。
荡寇军却在包饺子,六万多人,每人吃二十个,就是一百多万个,同样都是当兵卖命,差别怎就这么大呢?
饺子香味从中午起陆续飘来,直到顺军士兵吃过干饼稀粥加上过年特赐的每人一小碗羊肉泡馍做为晚饭,香味依然还在,更过份的是,除了饺子香味,还有炒菜的香味!
“走,上山!”
刘宗敏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带着战士们向山上走去,虽然每个人多披了一件棉衣,可是漫天风雪,条件比昨夜还要恶劣,人人垂头丧气。
果然和猜想一样,这一夜没有荡寇军出现,当回到潼关时,就连刘宗敏都吃不消了,鼻子冻的通红,在风雪中干熬一夜,还不能打盹,这种滋味尝过一次,绝不想再尝二次。
其实在这种天气里荡寇军攻山的可能性很小,但没人敢赌,万一出现意外呢?面对李信,没人敢掉以轻心。
经过一夜风雪,雪花渐渐稀疏下来,地面山头一片雪白,温度也低了许多,刘宗敏喝了一碗热粥之后,与李过两两发呆,在这种看似没有尽头的煎熬中,军心迟早会出问题。
“孙子曾有言: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我不得不说,李信深得用兵精髓,当我军被耗至精疲力尽之时,便是他挥师强攻之日,可惜我们明知他的心思,却无能为力啊!”
好一会儿,刘宗敏摇了摇头。
李过猛一咬牙:“还是主动进攻吧。”
刘宗敏没有接腔,怎么攻?
“报,荡寇军有支车队正在向我营驶来!”
这时,一名亲兵忽然在外唤道。
“可是大军来攻?”
刘宗敏连忙问道。
亲兵很肯定的答道:“只有数百辆车,每车由两匹马拉,配三到四名士兵,人数两千人不到。”
刘宗敏与李过交换了个不解的眼神,暗自猜测起来。
李过玩味的笑道:“难道是大年初一给咱们送礼拜年了?哈,这可是天下奇闻啊。”
刘宗敏冷笑一声:“拜年倒未必,就怕车子里装着火药,混入咱们营地后,嘭的一下,全部玩完。”
李过摆摆手道:“李信不是那种不择手段之人,断不至于拿手下送死,走罢,躲帐篷里猜不出个结果,不如把他放进来,看看他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也好!”
刘宗敏点了点头,与李过向外走去。
二人站关城上远远看着,前方确实有一支车队弯弯曲曲而来,由于得了放行的命令,无人拦阻,不过两侧的田见秀营与袁宗第营已是严阵以待,一名名士兵耸立在木栅栏后,挺着枪,满面警惕。
每辆车由一名士兵牵着马,两名士兵护卫,都没带武器,走的不急不徐,脸面也没带有诸如紧张不安之类的情绪,个个神色正常,甚至还有人不经意的调笑两句。
不光是刘宗敏和李过纳闷,满营的顺军士兵也纳闷的很。
“来者止步!”
车队距东瓮城还有三十来丈,一名将官站出来喝止,城墙上,立刻站出了近千名士兵,人人端着枪。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底下站出一人大声道:“今天是大年初一,大清早要吃饺子,总司令特意让我们给顺军弟兄们送些饺子过来,这是全军战士昨日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包的,我们虽然因立场不同分处不同的阵营,但大家都是中国人,总司令没有别的意思,只为新年图个热闹。”
“最后强调一下,我们是炊事班的,不是战斗人员,没带武器,请顺军兄弟们不要担心,来人,把车门打开!”
说完,这人猛一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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