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凌接着道:“陛下,这一切全是中车令教臣如此做的,他让臣编造天现异象,随后他又命人在丞相府中埋下了天书。对了,咸阳城那些谣言,也是他们一手策划的,这……这事就是咸阳令阎乐实施的。”
早已吓破胆的咸阳令阎乐,一听这话,顿时扑通一声跪瘫下去,因为恐惧已是吓得浑身打颤,指着自己的岳父赵高,道:“陛下,臣也是受中车令唆使的呀,臣……臣罪该万死……”
嬴政脸色铁青,不过没有说话。
李阳道:“尔等为何如此做?目的何在!”
王凌立刻道:“因为赵高要除掉丞相您,如此公子亥便有与长公子争夺太子之位的可能,所以才想出用此计陷害您。”
阎乐也连连点头。
嬴政盯着他们,沉吟了一下,终还是问了一句:“亥儿知晓此事乎?”
王凌和阎乐二人点了点头。
到了这个地步,他们已无心再隐瞒任何事情了。
自己已是死罪难逃了,但是如果能让族人留得一脉,最起码死后不至于无法面对列祖列宗。
嬴政一听这话,双眼一紧,整个人刹时萎靡了许多,一脸的悲恨,显然这句话触痛了他的心,这是嬴政内心深处最不愿接受的事情。
李阳继续问道:“太史令,该说的,你都该完了吗?”
王凌连连点头:“说完了,下官知道的全都交代了。”
李阳冷哼一声,怒道:“好你个大胆的王凌,事到如今,你竟还要隐瞒,难不成你真想夷九族不成!”
王凌吓得一颤,急哭道:“丞相,陛下,臣……臣真的只知道这么多了,绝无半句虚言啊。”
殿中的文武百官,也一脸同情的看着王凌,都觉得这事已经完全可以划上句号了,不仅赵高伏法了,就连公子胡亥都牵出来,还有什么可再逼问的呢?
然而,这时李阳却是冷着脸,道:“莫不是太史令忘记了年前的那三件怪事?”
此话一出,这一下不仅王凌一脸惊恐的抬头望着李阳,就连阎乐和一脸死灰,久久沉默像条死鱼的赵高,都是刹然间猛然抬头望向了李阳,满脸的不敢置信。
他们真的万万没有想到,今日李阳竟然会提起年前的那三件事!
当然,殿中的文武百官,亦是惊得瞪大了眼睛,面面相嘘……
难道……年前的那三件怪事,亦是赵高他们所为?
众人,简直不敢相信。
“怎么?要本相来帮尔等道出来吗?”
李阳看着三人吃惊的表情,不由冷笑一声,便道:“昨日星象之事、天书之事,与年前的荧惑守心、陨石事件,二者那是如出一辙,此岂非不是出自尔等之手乎?”
说到这里,李阳见三人没有任何的反驳,便接着道:“年前,尔等见陛下风寒之症久治不愈,便生了欲害陛下之歹心。陨石事件、玉璧事件,如此接连两个预言诅咒接踵而至,尔等之手段不可谓不高明啊。莫说陛下当时病症久治不愈,就算是一个正常人,也会在惊吓惶恐当中而难以支撑。如此,两个诅咒,对于身患重疾的陛下来说,犹如两柄杀人不见血的利刃,必要陛下之性命!”
嘶~
整个大殿里的文武百官,听到此言,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望着赵高等人。
如果不是今日听到李阳如此一说,他们是真的连做梦都不会想到,年前的几件怪事,竟会是赵高他们所为,为的竟是取皇帝之性命。
在这一刻,所有人都是听得心惊肉跳。
李阳顿了顿,继续道:“利用诅咒,连番恐吓陛下,果见陛下病情加重,但尔等亦担心陛下不亡,于是又编造了荧惑守心之天文异象,再次恐吓陛下,以此进言东巡避祸。呵,陛下病重,若是真听了尔等之言,起驾东巡,舟车劳顿,岂还能活命?而且……”
大家纷纷望向李阳,等着他的下半句话……
“而且,本相若是没料到的话,尔等肯定在心中早有筹谋,只要陛下出了咸阳城,就算没有病死在路上,尔等也必会动手取陛下之性命。中车令赵大人,你可是秉笔兼掌印啊,说不定到时就可以借皇帝之名,假立诏书,要谁当太子,就在诏书上写谁的名字,要谁死,便下诏书赐谁死!”
说到这里,李阳转头盯向赵高,道:“中车令,本相有说错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