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其实最在意的,还是宋家,在宋家的事面前,倒是能交心许多。
“朝廷若有心追查,就不会等到现在还没动手了,有彭文远在,他也不希望诸信被揪出来。”赫连裴楚淡淡道。
酒味在嘴里泛滥开来,上次喝酒,是离央失踪的时候,这次喝酒,是因为宋家的事,果然,他这一生,都逃不开宋家的锢了,难怪之前太皇太后对他那般生气。
“那我们还找证据吗?”段邵仪继续问道。
若不找,恐怕赫连裴楚也不会甘心,若是找,只怕又真如玉镜说的那样,只有诸信自己才能去拿到手,纵使是彭文远这样的人也找不出来,赫连裴楚也不必去花这样大的心思了。
“找不找,最后对彭文远都没有影响,何必再找呢!”
他早就说过,彭文远以前在仙人关做的事他一直知道,太皇太后也知道,最后赫连裴朔也知道,不过知道有什么用,最后赫连裴朔还是让他当了托孤大臣,要他们两个相斗。
也许,他和彭文远还真会就这样一辈子斗下去,即使赫连长林弱冠,收回大权,他和彭文远之间,也是不死不休。
谁叫他唯一的嫂嫂也支持着彭文远呢,明明他才是最值得信赖的人,可是太后却防他防得跟什么似的,唯恐他几时看赫连长林不顺眼,一脚将赫连长林踹下台去。
赫连裴楚的声音很疲乏,处理完苏府的事,不但没有轻松下来,反而更加累了,这无休无止的斗争,真的让他觉得连活着,也是一见很累的事。
“这么多年,你一直都想为宋家报仇吗?”段邵仪突然问,只是眼神,却留在了手里的酒壶上。
“你不是也一直想着为宋家报仇吗?我做的这些事,你都是看在眼里的,难不成我还能是为了其他事,或者说,你也觉得,我这么处心积虑的跟彭文远作对,其实是为了扳倒他,然后自己独揽大权?”赫连裴楚嘲讽似的说道。
虽然短短几句话,可段邵仪还是注意到了,他在说这话时,用的是我,而不是本王。
“其实我一直都讨厌权势的,当初皇兄崩逝,我本来也不愿意过多的参与这些争斗,可不参与不行,因为彭文远还活着,他不但活着,反而节节高升,若我不当摄政王,那么这朝堂,便会成为他一个人的天下。”
赫连裴楚又突然不说了,只顾闷头喝起酒来,段邵仪也还记得之前离央对他说过的话,说赫连裴楚曾经也喜欢喝闷酒,只是后来因为弄伤了她,所以不再喝酒,喝酒本就是因为难过,如果还一个人和闷酒的话,岂不是更难过。
“值得吗?”段邵仪问道。
“嗯?”赫连裴楚觉得这话不像是在问自己,憋着一口酒反问了一声。
段邵仪继续道:“为了宋家的事,把自己困住这么久,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