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海德一见赫连裴楚拍桌子,立刻跪了下去,急道:“弘卿的母亲身子一直都不好,这……整个宓州的人都知道这件事,臣万万不敢撒谎欺瞒殿下啊!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在殿下面前胡言乱语了,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弘卿的模样你不是没见过,他此次来高阳给我母亲拜年你也不是不知道,弘卿什么事都没犯,便是走了又如何,还敢在殿下跟前告状。”
蔡海德说着冲上去对苏景昌又是一阵打,苏景昌躲闪不及,被打了几拳,云廷赶忙拦住蔡海德,蔡海德却不知收敛,还要动手,最后还是赫连裴楚呵斥了一声“放肆”,蔡海德才收手,悻悻的退了下来。
赫连裴楚对苏景昌道:“苏功曹,把你方才所见都一一讲出来,让蔡郡守好好听一听,也好让他明白今夜本王为何要找他。”
苏景昌理了理衣襟,上前一步道:“臣原本遵从摄政王殿下的旨意,在城门巡视,当臣巡视到南城门的时候,却突然看见南城门城门大开,臣便急急忙忙的赶过去,就看见谭家公子的马车正要出城,于是臣便上前阻拦,谁知郡守大人便对臣恶语相向,非要说谭家公子是回家照顾自己的母亲,可是那马车的车辙深深陷下去,马车上分明除了谭家公子还有其他人,臣去劝说不力,郡守大人更是让人来殴打臣,将臣打成现在这幅模样。“
蔡海德听见苏景昌直言不讳的将方才之事全盘托出,心下大怒,声调也提高了起来,怒道:“你胡说八道你,没错,本郡却是打开城门放走了弘卿,但本郡如何对你恶意相向,又如何对你拳打脚踢,你分明是伺机报复,仗着今日摄政王殿下在此,便随意污蔑本郡。”
苏景昌立即高声道:“在南城门的守兵全部都可以作证,况且,平日里郡守便自恃官位比臣高,常常对臣颐指气使,许多原本该旁人或者自己处理的事,都要让臣来做,就像是今日,臣一个管人事的功曹,却被郡守吩咐去带兵巡逻,而郡守自己却在府上巡酒开宴,不亦乐乎,难道不是真?”
“荒谬,今日这郡守府的全部下人亦可为本郡作证,本郡今日根本没有巡酒开宴。”蔡海德伸出手指着苏景昌冲冲的道,整个人似乎都要从地上蹦起来了一般。
老太君在一旁听了许久的话,此时也忍不住了要开口,道:“确实,摄政王殿下,这可是天大的污蔑,今日这郡守府可是绝对没有巡酒开宴的。”
赫连裴楚静静的听着,也不接老太君的话,苏景昌一甩衣袖,大声的为自己辩解道:“不可能,这四邻街坊全部都听到了郡守府有丝竹声乐传出。”
蔡海德斥道:“难道说有丝竹声乐传出便是在巡酒开宴吗?不然摄政王殿下大可以自己查一查郡守府的开支记录,看看臣有没有大肆操办宴席。”
眼见着几个人之间的吵闹愈发的凶狠,赫连裴楚厉声道:“够了。”
几个人闻得这一声呵斥,立刻安静下来,大气也不敢喘的看着赫连裴楚。
赫连裴楚看着蔡海德道:“还打算继续装下去吗?”语气之间仿佛他看穿了所有人一样,这直击灵魂的一问,让蔡海德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只听赫连裴楚继续道:“朝堂之上,是谁在和你联系?”声音冷冽,如同冬日里刺骨的寒风一般。
蔡海德小心翼翼的看着赫连裴楚,期期艾艾道:“这摄政王殿下,臣不明白您的意思,像臣这样的小官,不过是一郡之守,哪里有机会见到朝堂上的大官啊?”
赫连裴楚嘴角微微上扬,还不说吗“你故意派遣苏景昌带兵去巡逻,从府中传出丝竹声乐的声音,让人误以为你是在巡酒开宴,其实只是为了掩盖你和谭弘卿密谋带走了一个人而已,本王让你去传达命令,你却私自放走谭弘卿,马车上坐着的另一个人,就是朝堂之上的那个人让你带走的人,你说,本王说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