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代有才人出。时过境迁,当年跟随晋文公流浪诸国的五贤狐偃、胥臣、魏犨等骁将已经是白发苍苍,垂垂老矣,自觉地退居了二线,但年轻一代迅速成长起来,挑起了晋国大梁。
“先且居听令!”先轸首先点到了自己儿子的名字。
“末将在!”先且居出列,朗声应道。
虎父无犬子,他生得体格健壮,持重老成,精通兵法,颇有乃父之风。
“你与屠击引兵五千,伏于崤山之左。”
“胥婴,你与同狐鞫居引兵五千,伏于崤山之右,待秦兵到时左右夹攻。”
“狐射姑,你同韩子舆引兵五千伏于西崤山,预先砍伐树木,塞其归路。”
其中胥婴是胥臣之子,狐射姑为狐偃之子。
“梁弘,你同莱驹引兵五千伏于东崤山,只等秦兵尽过,从后面以兵追之。”
然后,先轸同赵衰、栾枝、胥臣、阳处父、先蔑一班老将跟随着晋襄公在离崤山二十里处扎寨,准备四下接应。
众人由衷拜服。
先轸虽是花甲之年,但思路清晰,对未来发生的一切仿佛未卜先知,安排得有条不紊。
……
时年夏四月,初旬。
春光残留,空气中刚刚有了些躁热。
秦军并不知道晋军已经扎下了口袋,他们灭了滑国,掳获无数辎重,总算没有空着手,正高高兴兴地满载而归。
三万大军行走在回程途中,最前一队是先锋队,率军将军名叫褒蛮子,一名骁勇善战的虎将,惯使一杆八十斤重的方天画戟,抡动如飞,自诩天下无敌。
队伍中,一名稚气未脱的新兵观察左右,悄悄地问身边的老兵:“道路越来越难走了,老哥,这是到了哪里?”
老兵识途,道:“渑池。”
“是不是离家很近了?”
老兵点头,然后指了指西方:“看见了吗?那是淆山,过了淆山,就是咱们大秦国了。”
远远望去,一座大山横亘眼前。
两座笔直的山峰分立左右,山势连绵,象一座巨大的屏障隔开了秦晋两国。
离家一步之遥,新兵不由振奋起来,拄着枪露出了痴痴的神情:“屈指算来,已经出来小半年了,真想早点回家啊。新婚不久,我家娘子估计如今正倚门盼着我呢……”
“我看不一定,数月不归,说不定你娘子被野汉子偷去了呢,呵呵……”老兵开着玩笑,也放松疲惫的心情。
“胡说,有我娘看着呢!”新兵嗔怒道。
认真的表情让老兵忍俊不禁,要不是行军途中禁止大声喧哗,他差一点放声大笑。
过了一会儿,新兵忽然收敛神色,道:“地形险峻,老哥,你说会不会有伏兵?”
一个老兵油子顶半个庸将,新兵蛋子都看出来了,老兵岂会想不到?
他却白了新兵一眼:“瞎操心,元帅大人会考虑到的。”
果然正说着,传令兵扛着一面大旗从身后疾驰而来,大旗上绣着“百里”二字。
“褒蛮子将军听令,掌帅旗,率军前面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