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诩过不了这一关。
最终,他决定在不影响历史大势的情况下,还是做些什么。
匆匆回到云梦谷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王诩挨个寝室走了一遍,贴着窗外听了听。弟子们都睡得很沉,几人鼾声如雷,平常话就多的展喜梦里嘴也不闲着,嘟囔着含混不清的呓语。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对每个弟子哪怕是一些不起眼的小人物,他都倾注了心血,倾囊相授不说,还有深厚的感情。
他平复复杂的心情回到屋内,点上一盏油灯,打开了藏书屋的门。
屋内木架上摆放着许多典籍,王诩快速地翻了翻,从最里面取了一方竹简出来。
竹简上记录一门高深的道术,他想了想,回到屋内潜心研究起来。
一声鸡鸣。
不知不觉天光大亮。
“起床了!”不多时,在苏从的招呼下,弟子们开始了早课。
道学堂弟子攀上山岩,迎着朝阳修炼吐纳之术,兵学堂弟子去后山练剑,其它学堂的弟子手执竹简或高声诵读,或低声吟哦,还有轮值的弟子忙活着准备早饭……
王诩从屋内信步走出,舒展着筋骨。
“老师,您回来了?”
看到王诩时,弟子们纷纷停下来恭敬地行礼。
王诩时有外出,有时上山采药,有时出外办事,行踪飘忽不定。弟子们学习上遇到什么困难就相互研究,确实解决不了的再问他,久之习以为常。因此,对王诩的突然出现弟子们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诧。
王诩微笑点头。
他修炼的地点固定在后山一块突出的山岩上,沿着山路登上去,在山岩上盘膝而坐,冥思观想,只是片刻便进入了物我两忘的修炼之境。
鬼谷子留给他的这门功法名为先天一气真功,王诩隐约记得老子似乎也是修炼的这门功法。
功法果然不凡,采纳着天地灵气转化为真气蓄于丹田,真气散入四肢百骸,昨晚一夜没睡,修炼了一会儿竟然神清气爽,疲惫感尽去。
从山中回来,草草吃了早饭,弟子们开始活跃起来。
换上布衣,喂鸡,打扫庭院,身强体壮的弟子去田间劳作,瘦弱的弟子打理菜园,一些杂学堂弟子出外采药,兵学堂的弟子山中打猎……
这些事不用王诩操心,苏从安排得井井有条,弟子们也养成了习惯。
嘭嘭嘭!
有人敲门。
萧史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名胖乎乎留着两撇八字胡的中年弟子,面貌和善又有些滑稽。但王诩知道,此人在其貌不扬的外貌下却隐藏着巨大的睿智。
弦高,郑国人。贩牛商之后,能言善辨,去年刚刚投入门下,在辩学堂学习捭阖术。
“老师,我们来辞行……”萧史拉了拉弦高的衣袖,恭身施礼道。
“我不想走,在这里一年多,我却学到了一辈子没有学到的知识,还结识这么多才德兼备的好朋友。可是前几日父亲捎信来让我回去继承家业,父命不敢违,望老师见谅……”弦高拘谨地道。
“怎么会?”王诩微微一笑,“百善孝为先,你做的对。而且好男儿志在四方,也正是你们立一番事业的时候了。”
丰富的历史常识让他对眼前这两人的命运了然于胸,的确他们也该下山了。而且他本身也不是一个喜欢约束别人的人,没必要强留,也不想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