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肆」 艳阳
容琛将袁贞和祁御医的事禀给了皇帝,此等丑事有损皇家颜面,皇帝派掌管宗正寺的睿亲王暗中调查。
虽说是暗中调查,在传问时难走漏风声,容玥和袁贞很快就各自到了消息。袁贞犯了这等事,能指望上的唯有自己母家,前脚派了亲信丫鬟回家求助后脚宗正寺的传令就到了。
容玥被气得狠,两人出王府时他看向袁贞的目光似要当场杀了她。
传令时已过子夜,宗正寺私下审理,在场的只有容琛、祁御医还有陆愈。当袁贞看见面色灰白的祁御医便知自己这次在劫难逃,却也不甘心地狡辩。
“陆奉御说我胎儿月份不对?”袁贞冷哼,“上元夜我动了胎气,可是你二人来替我诊断的。”
陆愈不卑不亢,缓声道:“微臣也好奇那夜宫中明明也宣了微臣,祁大人却是连脉也未让我诊过?”
当时祁御医比他先到一步,待他到时说已诊了脉,只和他讨论了一番情况。当时他未多想,如今想来那时他们就怕他诊出具体的月份。
听闻这番话,袁贞白了脸,随即陆愈又道:“春猎之时许小姐给六公主的踏风下药,这件事齐王妃可还记得?”
袁贞如遭雷击,只听陆愈淡声道:“许小姐一位闺中小姐,怎知乌药柴胡汤这种药剂可以让动物亢奋?”
“您又何故在动了胎气后还奔波去往西山猎场?”
“毒妇!”容玥早就猜到许卉敢给踏风下药是袁贞挑唆的,他当时未多说什么一方面是因他还需要袁贞的母家一方面是他自己也不喜容昭。此时事实已经被挑开,他自然要摆脱关系,“你怎能做出坑害自家兄妹的事!”
袁贞听闻这话,立即气红了眼,怒目蹬着容玥,“容玥你有什么资格骂我?你自己做得还少吗?”
眼见她想鱼死网破,容玥立即朝自己的亲叔叔睿亲王进礼,“皇叔,是我齐王府未能管好内院才出了这等有损皇室颜面的事,容玥甘愿领罚。”
袁贞冷眼笑看,深知自己没有翻身之地,她似笑非笑看向在场的人。一个是他曾经喜欢过的人,一个是她没有感情的夫君,一个是她互相利用的情人。
“容玥。”她冷笑,“你得了我袁家的支持反过来就落进下石,不亏是机关算尽的齐王啊。”
随后又看向祁御医,满目都是血红,“我为了报复他们才与人偷情,你因嫉妒陆愈想往上爬,你我虽是为各自利益才走到一处,我却从未亏待过你。”
“你为何要反过来害我!”
听见这话,祁御医亦是满目恨意,恨自己没能经受住诱惑,恨自己曾在某个瞬间想起太医署里那位妙龄姑娘,“若不是你想杀我灭口,我也不会……”
“我没有——”袁贞反驳,随即明白过来,哭笑着看向陆愈,“陆愈,你好狠的心啊。”
陆愈还是平静的模样,掀眼看了看她,冷静地开口:“我曾劝过你。”
他早就明白挑唆许卉下毒的人应是她,在她故意宣他去齐王府诊脉时就已暗示过她,是她不愿停手。
他言尽于此,浅薄的情分早就随风去了。
睿亲王只是奉命调查,这件事到底要如何处理还要看皇帝的意思,但袁贞和祁御医必须先行监。
袁贞被监在宗正寺后容玥来看她,他担心袁贞把有些话拿出来胡说。
“齐王殿下这么迫不及待就想来杀我灭口?”袁贞冷笑地看着容玥,他们之间虽无情爱,却也夫妻一场,她自然知道他不少的事。
容玥开口:“你大可对外胡说,那你袁家也莫要好过。”
“你——”袁贞知道自己这次会拖累母家,只求别让袁家被连根拔起,“齐王殿下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你可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聪明。”容玥上前,打量着她的模样,“可惜你选人的本事从来没有长进。”
“看上个冷情的陆愈便罢了,竟能看上个没脑子的御医,不过小小计谋便能被挑拨了去。”
袁贞冷笑,“不然我怎么会嫁给无情无义的您呢?”
容玥也不恼,笑道:“你为什么会嫁给我你不清楚吗?”
袁贞大笑,也挑了他的痛楚扎针,“就算没有我,你以为你就能娶到她吗?”
“她看不起你,她厌恶你,所以她嫁给了你最恨的人。”
这些话终于惹怒了容玥,“你闭嘴!”
“齐王殿下您放心,不该说的话我不会说。”袁贞忽扯了扯嘴角,“但我会诅咒你,诅咒你永远得不到谢渺的爱。”
她的丈夫爱着自己的弟媳,所以她出轨,她陷害谢渺。
如今她一无所有,那她便咒骂吧。
“诅咒你永远被她厌恶,永远看她在别人怀里欢笑,永远得不到想要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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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来送早食时容昭还没起身,自从陆愈说要娶她,她便越加爱缠他。昨日夜里陆愈来寻她,他好似格外激动,将她压在床榻上做尽缠绵之事。是以今日她格外疲累,懒在床上不愿起身。
“公主,奴婢带了您最喜欢吃的红豆薏米甜粥。”
躺在床上的人听见熟悉地声音,翻身滚到里侧下意识地开口:“青柳,我不想吃。”
说完她便觉不对,青柳不是在掖庭狱吗?
难道她产生了错觉?
“不吃早食对身子不好,您先吃两口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