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骋往后仰了下,躲他的手,说:“没有。”
“你肯定笑了,”陶淮南肯定道,“我听见了。”
迟骋不跟他说,开了门出去。陶淮南站在门口小声问:“小哥你干什么去?”
“睡你的觉。”迟骋说。
陶淮南没关门,去了趟洗手间,回来自己躺着了。
刚才的一切像一段旖旎的梦,带着失控和头脑发热下的莽。然而肌肉和身体对这一切实在熟悉,甚至在大脑之前就做出了反应,全凭本能。
陶淮南手摸在迟骋枕头上,嘴唇和肩膀都还疼。这些疼让他觉得踏实,觉得心和身体都落了地,被托住了。
迟骋在阳台上抽出了根烟,咬在嘴边,没点燃。
他从来不抽烟。
烟不知道是哪个哥的,迟骋拿了火机在手里,点燃了凑近嘴边,却还是没点。火机在手里转了转放了回去,烟咬在齿间,舌尖拨了拨过滤嘴。
人是屈从于情感的动物,受感情支配,被操纵着失控。
那根烟最后被迟骋咬破咬烂,没点燃的干烟草味儿染了满嘴,冲淡了嘴边那股熟悉又潮湿的暖。
阳台上有点凉,迟骋再回来时带了一身凉气。
迟骋关了灯,陶淮南说:“刚才你手机响了小哥。”
迟骋探身去拿,陶淮南躺得直溜溜的,手端正地摆在胸前,老老实实不敢乱动。
“现在装老实了?”迟骋“嗤”了声,保持着姿势看了眼消息,手机放下接着充电。
“怕你走。”陶淮南诚实地说,“……心里也没那么老实。”
迟骋嘴角挂着那点笑,躺下扯了被子盖上了。陶淮南连身都不敢翻,心依然砰砰跳,之前的躁动并没有平息下去。
“小哥。”陶淮南开口叫他。
迟骋:“说。”
“你还走么?”陶淮南转过头,朝向他,轻声问。
“年前不走。”
“年后呢?”
“干什么,”迟骋闭着眼睛,平静道,“又想撵我?”
陶淮南被堵了回来,迟骋这句话是带着刺的,刺得更多的是他自己。陶淮南支起身,凑近了迟骋,两只手扶着他的脸。
迟骋皱了下眉,陶淮南却在他下巴上轻轻碰了碰。
“我长大了。”陶淮南说得又慢又认真,“你要是不走,我就在这儿等你。你要是还走,那我也可以想办法,不管是跟你走还是留在这儿,我不会再……放开你。”
迟骋沉默着,借着月光看陶淮南的轮廓。
真的长大了,肉团团的脸现在倒很清秀,唯一没变的是那双看不到东西却很漂亮的眼睛。
迟骋翻了个身,沉默着转了过去,背对着这边。
陶淮南在他脖子上又碰了碰,被迟骋的发茬扎了嘴。
他俩昨晚那么折腾,挤在门边咬来咬去,不知道两个哥哥听到了没有。可不管听没听到,陶淮南那嘴和下巴都不太好解释。
他从房间出来时衣服都换完了,穿了件高领毛衣。他高领衣服不多,陶淮南不爱穿,嫌扎脖子。
“嘴怎么了,上火了?”晓东看着他的嘴唇,随口一问。
“有点儿。”陶淮南舔了舔那处,答说。
“晚上你俩冷不冷?”陶晓东问,“被薄不薄?薄就自己换。”
“不薄。”迟骋也从房间出来了。
何止是不薄,被子甚至还有点厚了。平时陶淮南自己住,被子只裹着他自己,就这半夜有时候还觉得冷。可昨晚迟骋回来了,两个人一块躺着,被窝里就一直暖烘烘的,陶淮南不知道什么时候挨得迟骋很近,这就更热了。
早上陶淮南是只盖着半截被子醒的,已经被他卷得乱七八糟的。迟骋早醒了,正靠着床头看手机。
陶淮南摸了摸,知道他醒了,说“早上好小哥”。
迟骋“嗯”了声。
“你睡好了么?”陶淮南迷迷蒙蒙地笑了下,眯着眼睛,“我梦见你了。”
迟骋没问他梦见什么了,也没说话,只看了他一眼。
陶淮南说这话时是很单纯的,他梦见的也不是什么暧昧内容,说完却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虚,暗暗扯了下裤子,确认没什么情况才放了心。
毕竟昨晚刺激得还挺……厉害的。
陶淮南有模有样,早上起来一直守着规矩,克制地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天真的小孩却根本不知道刚才他醒之前曾经搂着迟骋,边掀被子边皱着眉说热。迟骋被他弄醒了,看陶淮南热得都出了汗。
“热……”陶淮南一边喊着热一遍还非贴着人不分开。
迟骋伸手把他裹严严实实的被子给扯开了点,还把他头上汗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