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夫子的面色微沉,脸上还有些挂不住。
顾诚玉快速行了一礼,抬眼瞄了一眼文夫子。“夫子莫要生气,学生虽还未能拜读夫子的文章,可是,这附近有些家底的人家,却都想进夫子的私塾读书,可见夫子定是学富五车,且对学生尽职尽责。”顾诚玉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见文夫子的面色稍缓,这才接着往下说。
“可是夫子却怀才不遇,未能遇见赏识夫子之人,此乃一件憾事。”这句话真是说到了文夫子的心坎儿里,文夫子的怒容此时都已经转换成了满脸的黯然。
“夫子年少得志,当年的考官必也是知道夫子的名讳和名作的。可是,那考官的喜好,夫子可知?”顾诚玉兜了半天的圈子,先是将夫子夸赞一番,后又引起了夫子的共鸣,这才将话题将将引到正题上。
文夫子回忆起了之前考乡试的经过。头年下场时,他的老师还在世,老师就曾劝过他,去托人打听一番主考官的喜好,可是他却不屑一顾,他因有了少许的名气,被昔日的同窗捧着,自然地认为,凭他的才学,还会有不过的道理?可怜他老师只是开着小私塾的教书先生,也只是考了个秀才,却已经年近古稀,哪里还有什么人脉去探听消息?为他四处奔波,却也只是徒劳无功。
之后老师过世,就更没有人再给他想法子了。看着昔日的同窗,有的已经得了主考官的赏识,而后声名鹊起,随后步入了朝堂,他的心里不是不后悔的。可是,后悔已经无用了。
“吾正是当年恃才傲物,听人吹捧,又因显露了些才华,有一段时日内,不听恩师劝阻无心科举,只注重风花雪月的诗词,这才落了榜。这不是正能显示出我年少成名的弊端吗?”文夫子回忆过后,还是认为不宜过早显露天赋,按部就班地学习,才能稳扎稳打。
“听传言,夫子当年却有名气,可是夫子当年只注重名声,当然会被声名所累。敢问夫子,夫子能将我带到书房,与我长谈,难道不是因为我有天赋吗?我若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名学子,夫子可还会这么关注我?要出名,当然要趁早,不然就白白失了好多资源。”
其实他是想说,论一个好老师的重要性。若是拜得一位名师,得了他的悉心教导,再加上人脉的积累,那岂不是比自己摸索着前进要好得多吗?
可是名师为何会收你为徒?还不是因为你有过人的天赋?
当然,他也不是说文夫子的老师不好,相反,可能夫子的恩师对他是极好的。只是光有一个好老师确是没用的,最主要的还是自己能够把持住自己。前世经历过这么多的沟沟坎坎,他已经没有了少年人的意气用事,既然选择了科举,若是有捷径能走,而又不违背底线,那他为何要舍近求远呢?
文夫子见顾诚玉心意已决,也就不再劝。也许这个学生心志坚定,更懂得如何把握机会。也罢,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只有吃一亏,才能长一智。日后,他多留心一些就是了,且看他日后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既如此,我也不再劝你,望你好自为之。将才没有给你布置课业,我待会儿还要去乙班,就在这里教你,前面已教过的,你回去要经常温习,以免遗忘,等你将三本启蒙书籍都背完,且能知其释义,就能升入乙班了。”
“是!夫子的劝诫学生谨记于心。”顾诚玉见夫子不再提及此事,也识趣地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