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庭这样说来，然后继续说道：“但他若是败了，以天帝意识为主导的宝寿道君……”

紫霄大仙看着清原祖师，说道：“你们先前与我说过，宝寿道人的前生只是少年，今生不过二十出头……而天帝自大千世界诞生以来，便是古老存在的生灵，不知亿万年岁月……记忆重合，意识冲击，他撑不住的。”

“两世为人，他如今该有四十岁了罢。”

就在这时，便听得一个声音传来，平静说道：“这小子斩我之前，与我谈过片刻，他说四十不惑……已是不惑之年了……”

众人转身看去，却见来者正是仙君府的少府主秦瑞麟。

秦瑞麟短短数日光景，凭借仙君府无数天材地宝，重新踏足修行之路，竟已精气神圆满，并冲击阴神之境，炼神功成，成为了在场之中，修为最高之人。

“诸位无须忧虑。”

秦瑞麟平静说道：“我父亲已经为他准备好了道路……在他成就天尊之后，他便已经明晰了这一条道路的方向，而只要他愿意走这一条路，大千世界便将安然无恙。”

正一道人问道：“什么道路？”

秦瑞麟淡淡道：“死路。”

紫霄大仙沉吟道：“他若不愿走这一条路呢？”

秦瑞麟微微摇头，说道：“朝闻道，夕可死矣……为圣贤者，为大世而亡……他看似飞扬跳脱，自私自利，实则大义之前，他早有准备……”

说到这里，他躬身往前一礼，说道：“恭送圣君！”

——

白虹观中。

众人皆拜。

“恭送圣君！”

“……”

熊崽子坐在地上，看着一叠又一叠欠条，咕哝着道：“没道理的，账没收完，我家老爷就愿意撒手去了？他老说祸害遗千年，像他这样的祸害，得要天荒地老……他才二十多岁呢，虽然比起我来，也是个老家伙了……”

它看向前方，心情有些郁闷，然后抓住工具甲捶了一顿，又把孟山君踹翻，才收起欠条，塞进包袱，扬起毛绒绒的熊掌，高呼道：“开船……横渡星空，回九鼎界！”

“观主……”

孟秋上前来，低声道：“事情还未解决……”

“解决个啥？”

熊崽子说道：“要是老爷败了，大千世界谁都躲不过，要是老爷胜了，咱们回家收拾收拾，好修缮道观……”

说到这里，它垂头丧气，闷声道：“要是老爷死了，也得给他收尸不是？再不济立个衣冠冢罢……”

——

九鼎界中。

宝寿道君以身吞纳黑暗源头。

无穷无尽的记忆冲刷着他的意识！

前后两世为人，不过才仅四十年。

而天帝的记忆，无穷无尽，宛如岁月长河，从大千世界诞生之初，直至如今的时代……

若是纯正的黑暗源头，便也罢了，可是天帝身合黑暗源头，二者不分彼此，要吞噬黑暗源头，便也需要吞噬天帝的一切。

“最后一战，便是以你亿万年岁月的经历，来冲垮贫道四十年岁月？”

“主次不分，混淆不清，贫道便也就成为了你？”

“……”

宝寿道君笑了一声，低声道：“四十不惑……年岁至此，才能不惑，才能知晓羽化仙君的谋划……他真是大千世界有史以来，最为惊艳的奇才……”

今日这一幕，羽化仙君似乎早就预料到了。

羽化仙君事先没有告诉他这一切。

而这一切仿佛只是个巧合。

但他知晓，这并不是巧合。

“仙君给贫道留下的这一条生路，是给大千世界的生路，而对于贫道而言，是死路啊……”

“没有事先告知，是认为贫道若是没能领悟其中究竟，便顺其自然，不再强求？”

“而贫道悟通了这一切，如何抉择，也放在了贫道自身。”

“羽化仙君，果真是一言九鼎，曾说过在贫道超脱世外之后，便不再干涉贫道的成长，没想到连这最后一步，都不愿干涉贫道的选择。”

“可这条路，本来就没得选……”

宝寿道君看着手中的白虹仙剑，叹息说道：“当贫道可以掌握这一柄圣剑的时候，仙君便知晓贫道究竟会怎么选了罢？”

他放下了白虹仙剑，双手一扬，说道：“来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