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老夫人恰带着媳妇小姐来瞧热闹,唬了一跳,忙问:“怎么了?谁给你气受?”
魏婆忙笑道:“喜极而泣,喜极而泣。”拿起白巾给林婵拭泪:“莫哭,莫哭,妆面要花。”
曹老夫人晓得中间事,拍拍她的肩膀,温言安慰:“所谓佳期难得,好事多磨,听我一句劝,你能嫁给云彰他、是你今生的福气。”
再从袖笼里取出一支点翠镶宝石长珠花朵簪子,替她插在鬓边乌发里,有媳妇儿打趣:“老夫人可是把自个压箱底的宝贝拿出来,稀罕的很。”
一众皆抿嘴笑起来。
林婵暗忖此时再流泪,实在不合时宜,反令旁人担心,便立刻抑忍住,但白巾还是被打湿的胭脂染红了。
萧云彰已经来接亲,戴着簇新乌纱帽,穿绛红盘领右衽袍公服,配花犀革带,面容清隽,唇角浮笑,显得十分温文儒雅。
梁国公曹朗请了不少官员来坐席吃酒,外面鞭炮噼啪,厅内语笑喧阗。萧云彰和素日相交熟稔的同僚围坐一桌。
兵部尚书陈稹问曹朗:“萧九这婚配来的突然,只有你见过林小姐,她生的相貌如何?”
曹朗赞道:“年方十七,貌美如花,是只狐狸。”
萧云彰正吃茶,摇头不赞同:“甚么眼光,哪里像狐狸!”他觉得林婵挺娇憨可爱的。
“能嫁你这个老狐狸,只有狐狸才配,凡人啊得折阳寿。”曹朗语毕又觉不对,大笑:“我是粗人,不会说话,自罚叁盅。”
知他脾气,萧云彰笑而不语,陈稹有些诧异:“林小姐才十七岁?”确是,遂用胳膊肘捣他手臂,一径儿嘲笑:“你骚不骚,老牛嚼嫩草!”
“你羡慕不来。”萧云彰从容不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