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回头看,哪怕是为了 一段没有指望的单恋做的努力,只要付诸足够的心力,也一定是有回报的。
一个王朝的孤女兴许没有话语权,但从最富庶的星球,到最偏远的岛屿,遍布的商业帝国彼此串联,变成一个以克罗斯为姓氏的庞大网络,便成了最好的筹码。
每个女性在成长的过程中好像都会贬低自己的力量,就像希雅也曾经一边制定新大陆的商业计划,一边暗自揣度这样的财势,是否足够成为她的嫁妆。
现在她不必将为她的妆奁费心了,金钱从诞生开始就应该向权力蔓延,而权力至少能给她想要的自由。
帝国黑暗中蛰伏的力量早已有了新的女主人,此刻她托着腮,在行政长官举办的晚宴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
她可真是坏记性,早在钻石矿之前,蒙莱赖以生存的船舶制造,早已被希雅的产业把持。
被围困的殿下也许出不了海,但并不妨碍大笔的订单成为她每年王冠的来源。
现在绿松石的王冠嵌在她的发顶,殿下碧绿色的眼睛在人群里扫过,然后定格在一排制服军官那里。
没有她想见到的人。
蒙莱的深秋其实是个笑话,如果和当地人讲,对方会短促地笑一声,
“秋天?10月就开始漫天大雪的地方,哪里有秋天?”
毛皮披风让希雅的脖颈有些痒,可这样的寒风其实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干冷的,像要把皮肤吹裂。
不像维斯敦。
希雅嘲笑自己,不知不觉,第一反应竟然是和维斯敦做对比。
她在那个阴冷的城市也度过了自己人生的四分之一,在那座她没有见过大海的海岛上,骤变的天气滚着冷风,大雨瓢泼而下,寒气带着水汽,要把骨头的热量都熄灭。
她伸出手,想摸一下树叶上的一层霜,会是什么感觉呢? 干粉一样,还是会变成水?
一个声音打断了她,
“你的手套呢?”
希雅小的时候就很喜欢军装,她曾经偷偷找出父亲作为统帅的制服,披风很大,以至于小女孩踉踉跄跄地把衣服撑起来,还没有走几步,就摔了一跤。
她那时候问父亲,
“我长大了,也会穿这样的制服吗?”
西葡的统治者思索了一下,“应该吧,”他蹲下身子,
“爸爸也没有见过女王,不过如果你喜欢,”
他笑了一下,像上位者的通透和冷淡,
“它就只是件衣服而已。”
现在殿下看着眼前的男人,她的手被兰泽尔握住,还带着体温的皮质手套被强行戴在她手上。
是码头的时候他戴的那副。
和她的裙摆半点也不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