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耳麦了顿时没声音了,一个花萝怯生生的道,“能问一下大师你现在在哪里吗?”
“我来川蜀旅游……”
“大师!!你怎么跑到那里去了?!”
“大师去年这个地方刚地震……”
话还没说完,何泠风整个人都被突入起来的晃动甩到墙边,耳机咔嚓一下摔在地上,何泠风捂着脑袋,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与此同时头顶上的灯灭了。
笔记本自身带电,倒是给房间里留下了一些光亮,何泠风连忙往房门外冲,却不想头顶的吊灯摇摇晃晃,咔嚓一下,突然电线断了!
轰隆一声,何泠风眼前一阵眩晕,刺骨的痛苦从脑门上传来,他苦笑了一下,随即失去了意识。
“师父,这孩子怎么样了?”
“原本以为这孩子病入膏肓,无药可救,却不想经过一夜,竟又活了过来。”一个慈悲的声音响起,“阿弥陀佛,看来此子和我佛有缘。”
“师父要收这孩子为徒吗?”
“略有此意,不过还是先依寺里的规矩,放到外门吧,待他进入沙弥境后再正式收徒。”
“是,那弟子先将这孩子送到罗汉堂。”
“嗯,去吧。”
朦朦胧胧中,何泠风听到了一些说话声,不过依旧全身沉重,昏昏沉沉的。
难道是得救了?
何泠风心下一松,转而再度昏迷过去,同时大脑如炸开一般痛楚不已,随即一股陌生的记忆流入脑海。
记忆的主角是一个四岁稚儿,因年岁过小,尚未有正式姓名,又是家中老小,于是家里人只称呼他为末儿。
这家人姓何,一共五人,夫妻带着三个孩子,居住在某个叫做清河镇的地方,可惜今年天下大旱,清河镇所属的朝廷又动荡起来,兵祸迭起,这对夫妻只得带着孩子离开家乡,投奔远嫁的姐姐家。
谁知路上这末儿竟感染了时疫,纵然夫妻再不舍,也只能舍下幼子,带着尚存的长子速速离开——二子竟已被感染,撑不住去了!
末儿的记忆就到此为止,何泠风若有所悟,这末儿估计是真的已死,活下来的……自然是他何泠风。
艰难的睁开眼,何泠风缓缓坐了起来。
他四下看了看周围,这是一间普通的房间,无任何摆设,极其朴素,房间不大,只有一张床,一个桌子和一个椅子。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灰色缦衣的年轻僧人走了进来。
“你醒了?”这僧人看到何泠风醒来,似乎很高兴,他快步走到床前,观察了一下何泠风的脸色,“孩子,可还记得之前的事吗?”
何泠风沉吟了一下,软软的道,“不记得了……你是谁?我爹娘呢?”
“可怜的孩子。”这僧人眼含慈悲,他摸了摸何泠风的脑袋,“你是法如禅师在时疫区中捡回的孩子,估计你的父母早已逝世了吧。”
何泠风沉默了一下,一个四岁的孩子明白什么是逝世吗?
于是他仰头,漆黑的眸子里满是不解,“逝世?”
僧人一愣,眼中闪过怜悯之色,却很认真的解释道,“就是再也无法相见的意思。”
何泠风纠结了,再也无法相见……他该作何表情?
又不是自己的生身父母。
……自己的生身父母……
突兀他,他想起了每次都会大骂他不长进的父亲,和每次都温柔慈爱关切他的母亲,想起了祖父的谆谆教诲,外祖父那书房里渺渺清茶的幽香。
是啊……再也,无法相见。
泪水如决堤的河流,汹涌喷发,何泠风低头,双手死死的攒着床榻,再也无法保持冷静。
看着床上的孩子隐忍的哭泣,僧人微微叹息,他体贴的退后几步,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半响,何泠风终于控制住了情绪,一方手帕就被送到手边,“擦一擦吧。”
何泠风郝然,他拿着帕子将脸擦干净,打个了个饱嗝,摇摇脑袋,平静了下来,想起刚才这僧人说的话,他轻声道,“谢谢您照顾我……我能见一见你说的法如禅师吗?我想向他道谢。。”
“不客气。”僧人平静的道,“只是你虽然是法如禅师带回寺的,却也无法见到禅师,不过若是有缘,你自能见到。”
“我名戒远,是无因寺外门弟子,你有什么疑问可问我?”
“无因寺……是哪里?”
“无因寺是沧淼界首屈一指的佛修之地,本寺据传尚有证道菩萨在此清修,是沧淼界七大宗派之一。”戒远僧人说此话时面带得色,语气很是骄傲。
只是何泠风听来却满头雾水,沧淼界?佛修?证道菩萨?咦,微妙的他觉得有种熟悉感,可细细回想,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戒远似乎看出了和泠然的迷茫之色,就细细的解说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