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释小时候曾经有过一段很不堪的经历,他差点死掉,后来死里逃生,身体就变得特别寒冷。”
他的声音有些缥缈,“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性情大变。”
“萧释那段不堪的经历是什么?”舒喻攥着手。
“这个,还是等萧释亲口告诉你吧。”叶容源双手交叉放在脑后,“大概,是他一辈子都不愿意想起来的噩梦。”
他看了看舒喻,“那件事之后,萧释对外人很排斥。”
“但……”
他停顿了许久,慢慢地开口,“唯独对你不排斥。”
“所以,我希望你能好好待他。”
“萧释他,真的很不容易。”
舒喻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眼睛闪了闪,默默地叹了口气,“他,可是有未婚妻的人。”
“我这样的人,真的可以吗?”
叶容源哑然,他摇头笑了笑。
这女人,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价值。
更不知道自己在萧释心中的份量有多重。
“老祖宗,你是独一无二的。”
“你对萧释来说,是唯一的存在。”
叶容源目光炯炯,“至于那个什么未婚妻……”
他嘴角轻抿,带着些许轻蔑,“这个你大可放心。”
“萧释的事情,谁也没办法替他做主。”
“包括那个未婚妻也是,不过是强加给他的而已。萧释的性子,没有人能奈何得了他。”
他说着,站起来,“我给你的药,你要是按时给他吃。”
“不要对他说我来过。”
“你要走?”舒喻也跟着站起来。
“你不舍得我?”叶容源挑了挑眉。
“……你脸真大。”
“我要是再不走,萧释就会发现我来过了。”他笑了笑,“他一时半会不会醒来,你放心睡一觉吧。”
他走到门边的时候停顿了一下,转过身来,灿烂一笑。
“你会嫌弃他身体冰冷吗?”
舒喻愣了愣。
莫名想起萧释问他的话,他问,你会觉得我是怪物吗?
心莫名地揪得慌。
萧释他曾经到底经历过什么?
“你还没告诉我,他的体温为什么会低成这样。”她说。
叶容源停了许久。
幽幽地叹了口气,“因为他的身体,被人当成实验体使用过。”
“虽然最后被救回来了,但他排斥任何人接近,所以总是孤独一人。”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似乎有些后悔。
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兀自关上门,离开。
舒喻被实验体这三个字震得久久反应不过来。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上的楼。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到萧释身边,隔着被子抱住他。
萧释很冷。
体温低到吓人。
被子是冰凉冰凉的。
床单是桑蚕丝的,此刻也是冰凉一片。
舒喻咬着牙,心揪得生疼生疼的。
没有开灯,屋子里有些昏暗。
萧释慢慢睁开眼睛,感觉到身后人的体温,身体僵硬到无法动弹。
有温热的液体从后背滑过。
他感觉到身后那人在轻轻哭泣。
心微微颤抖了一下,又想起了那个晚上。
那个晚上,他心情不好,发病后喝了很多酒。
同样,也是有一个这样温度的人在他怀里,像是春日的阳光一般将他温热。
很熟悉的感觉。
就算是没有那么多所谓的证据,他也能分辨出。
这样的温度,这样的感觉,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人。
“萧释。”舒喻的声音很低。
她像是在呓语一般。
“以后不会了。”
以后,不会让他再犯病,不会让他再孤独一个人。
“你还有我。”
萧释想转过身,想去擦掉她的眼泪。
然后告诉她,他的体温会伤害到她,所以最好还是分开睡。
但他没有勇气。
现在他和她都是坦诚相向。
假如舒喻知道他是醒着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而且,不管是自私也好,别的什么也好,被她抱着的感觉,很温暖。
他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
萧释这么胡思乱想着,纠结着,体力不支,最后还是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
摸着萧释的体温回到了正常的温度,稍微松了口气。
按照叶容源的说法,他大概要睡到中午。
想着萧释醒来后会饿,便把早饭放进保温箱里上班去了。
昨晚睡得有些冷,她打了几个喷嚏。
又觉得靠着冰冰凉凉的萧释睡很舒服。
还想起那如谪仙般的睡颜和触目惊心的后背。
她心不在焉地走进办公室。
刚打开门,便看见冷无咎打着哈欠出来。
“早啊。”冷无咎看到舒喻后,眼睛亮了下,“吃过早饭了吗?”
舒喻看了看他。
这男人,办公和居住都在这里?
“吃过了。”她说。
“啊,昨天有点晚了,今天精神不太好。你先去准备一下材料,我去健身。”冷无咎哈欠连天。
“……”舒喻坐下来,看着冷无咎在隔壁健身半小时。
然后又去洗澡,吃早饭。
这么折腾下来,已经九点了。
“今天晚上有个晚宴,我需要去一趟。”冷无咎坐在办公桌前,将脚往上面一放,“你陪我。”
“我不去。”舒喻眼都没抬。
她的目光停留在一张设计图纸上。
“拒绝地这么干脆?”冷无咎挑了挑眉,“这个你还真拒绝不了。”
冷无咎愣了愣。
“怎么说?”
“你这后宫三千是不是跟你老爹学的?”
冷无咎依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他挠了挠头,“大概是吧?”
舒喻冷笑,“所以,你有后妈三千,你家女人多的是,还来这哭,矫情不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