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过了很久,迷蒙间我被轻轻的唤醒。
映入眼帘的是两张苍白闪耀的脸,我呆滞的看着他们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天已经亮了,朝阳探入房间,整个房间笼罩在一片金色的光辉里。
两位英俊的吸血鬼静静的伫立在我身侧,裸露的皮肤在光下映出细碎晶莹的光。
“早。”我呻吟着伸手捂住脸,要被闪瞎了。
卡莱尔好笑的看了看自己闪闪发光的手,体贴的拉上了窗帘。爱德华显然没什么心情开玩笑,他严肃的盯着我,一言不发。
我莫名其妙的看回去,一时间不想起床。
卡莱尔靠在窗边静静的观察我们,良久,爱德华的表情放松下来,他狐疑的打量我。“你在想什么?”
我和卡莱尔面面相觑,爱德华继续,“你最喜欢的颜色是?”
紫色,我默默的回答,同时坦然的盯着他的眼睛。他认真的看着我,良久。他烦躁起来,卡莱尔安抚的拍拍他,转而担忧的看向我。
“我们从未见过这样的事。”
我看着他们困惑的样子,亢奋起来。终于啊终于,公民隐私权回到了手里!我笑嘻嘻的坐起来,爱德华非常不满的看着我,我才不管他。
“先生们,如果可以的话,我现在要去冲个澡了。”我从抽屉里拿出新的衬衣,往浴室走去。
路过多丽丝的房间,门是开着的,窗户也是开着的,楼下静悄悄的,看来是出门忘了关了,我把她房间的窗户关上,哼着歌进了浴室。
我倒是不怕冷,但是我喜欢浴霸热热的光。我脱去衣服,看着镜子里的我,第一次觉得,或许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也不错。原来总是觉得不安,自己的生命完全掌握在别人手里。现在,爱德华的能力对我失效了,我有了很大的挣脱空间。
我看着镜子里的少女站在水流里闪闪发光,曲线日渐明显的躯体,光滑的肌肤白里透红,水汽漫上镜面,我的身影模糊起来,我伸手点上镜子,只露出一块清晰的面部。
我的脸也在发生改变,吸血鬼的容貌是根据生前的样子进行强化的,在保留自己风格的同时趋近于黄金比例,达到生理与视觉上的协调。好的容貌也是吸引猎物的手段,这是自然演化的留下来的性状表达,多么美丽的病毒啊,现在终于有机会为我所用了。我得意的微笑起来。
下午上生物课我遇到了面色不快的贝拉,我装作关切的问她遇到什么麻烦了?她语气不好的掩饰,我也懒得管她。末了上课的时候,我们轮流观察血红细胞的时候,她状似不经意的问我,“罗莎莉似乎很喜欢你。”我愣了一下,惊诧的看了她一眼。
她不自在的低头摆弄显微镜,“不,她是个很自大的家伙,不过她有骄傲的资本。”我想了想回复道。
“我觉得她很讨厌我,却并不讨厌你。你是怎么做到的?”她抬起棕色的眼睛直视我,咄咄逼人。
我本能的感觉受到了冒犯,我完全理解她现在的处境,她迫不及待的希望得到卡伦一家的认可,但是偏偏被最美丽,存在感最强的那位讨厌了,显然她很不甘心。爱德华的爱情既给了她非凡的自信,又让她陷入了常人不能体会的自卑。但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心下有些鄙夷,表面倒是云淡风轻的,“我可不觉得她喜欢我,我们在厨房几乎没说话,她很冷淡。”
贝拉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但她控制住了自己。我们不再交流。
下课后,我在自动贩卖机停顿了一会儿,麦克和杰西卡正在为棒球服要不要买情侣款争执,从自动贩卖机的反光里,直到我看到贝拉一个人走向停车场。我才离开那里。。
既然爱德华不能监控到我,那我也就没必要时时拉着贝拉刷好感了,现在我也可以有别的选择了。
我甩甩头发往一年级走去,我拿着画夹找到了格兰德女士,她是戴安娜高一时的美术老师,我和她恳切的聊了聊我的大学计划,给她看了一些我的画稿。她非常支持我去加州的想法,她还提出每周允许我和她一起在她的工作室两个小时画,她愿意指点我。我自然感激不尽,从她那里出来,我倍感轻松,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走廊的拐角,一群驻地的男孩子在打闹,我小心的避开他们。
“接着!雅各布!”
我骤然停住,转头看去。一个棕色皮肤,毛茸茸的大男孩儿猛的跳起,接住了同伴抛给他的书包。
尽管我还想再看两眼,但是我作为高年级在这里实在太扎眼了,我赶忙转过头离开。
回家的路上,我思绪很乱。一会儿想着考学的事情,一会儿想着雅各布和狼人的事,当然,大多数是狼人的事情。
最开始,当我没有察觉到我是半吸血鬼时,我把狼人看做是最后的王牌。我很确信,只要我向他们求援,他们就会保护我,狼人是站在人类一方的守护者。那个时候,他们中的一些人应该已经可以变形了。但是我不打算在学校和他们搭话,白人和土着谁都瞧不起谁,白人认为国家浪了太多资源给这些不成器的猴子,土着认为自己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血统纯正,尽管他们确实大多懒散无状。贸然引起注意并不是明智之举,所以我把重心放在了贝拉身上。
现在我有了更多的选择,我无心再搅进种族斗争里了。我眼前不时出现雅各布的身影,算了,以后还是离得远点儿吧。
我停好车,刚走上门廊,就听到厨房电话响了,我一边感慨自己的听力真是越来越好了一边加紧开门。
“您好,布兰德家。”我轻松的接起电话。
“嗨,戴安娜,是我。”一道略微沙哑的女声传来。
“哦,贝拉?有什么事么?”我微微侧头,不太高兴。
“我想说,白天我心情不太好,抱歉,爱德华今天状态很不对,我有些神经质。”她局促的说,我似乎听到她在那边扯头发的声音,我心下叹了口气,妥协的问道。
“没关系,我没放在心上。你们还好吗?”
“我不知道,这感觉很奇怪。”她顿了顿,“但是,我想我们很好。”
“当然,情侣都是这样,没什么大不了的。”我靠在柜子上,懒懒的敷衍她。
“的确,你愿意明天来我家吗?爱德华要去徒步。”
“拒绝她。”忽然背后传来一道低低的男声!我吓了一跳,看清是卡莱尔后,又手疾眼快的扶住倒下去的花瓶。
我白了他一眼,“抱歉,我明天打算在家画画,后天要去格兰德女士那里上课。”
“哇哦,新爱好?”贝拉似乎很感兴趣的问道。
“算是吧,我计划大学攻读艺术方向。”我简短的回道。
卡莱尔抱着手在客厅门上无聊的等我。挂了电话,我没好气的狠狠说道“尽管我是个半吊子,我也是人类,人类是会被吓死的。”
卡莱尔笑的毫无愧疚,“反应很快嘛。”他朝刚刚那个滑落的瓶子抬抬下巴。
我懒得理他,转身上楼,他慢慢跟在我后面,打量着墙上的照片。
“我真是老了啊。”身后传来他幽幽的一声哀叹。
我止不住一个踉跄,无语的回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