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2岁那年,谢道年跟陆胭共同写了一首情诗,情诗有甜有酸,而如今,它开始迎来它的再一个起伏。
陆胭把青梅酒带到工作室,大家空闲时就一起喝一杯。
她的工作已经稳定并且步入正轨。陆胭最近和席风一起完成一个项目,取得了不错的成果,她的工资又涨了一些,每次给谢道年打电话时都会笑得停不下来。
一点点钱就能让她这么开心,也是没谁了。
工作室的李组长走了,他们都在猜下一个继任的会是谁。
这个月的项目完成了,今天下班早,大家都在拾东西。
小鱼最近时运不济,有些愁眉苦脸,她问她,“小胭,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懒啊?”
陆胭喝一口青梅酒,“不会啊,其实我以前也超级懒。”
长庚督促得好而已。
陆胭在这里实习时,她性格爽快,乐于助人,久而久之,男同事中有人追她,陆胭拒绝地很彻底,让他们屡屡碰壁,直到最近看见有时候星期五下午会有一辆白色小车在楼下等着,倚在车门的男人高大帅气,清隽斯文。
原来人家早就名花有主了。
“那你是怎么改变的呢?”
陆胭想了想,“可能开始意识到,如果自己不努力,将和对方越走越远吧。”她点头,“就是这样。”
而小鱼深受当下电视剧的影响,她好几次问,“小胭,你男朋友看起来好帅啊,他是不是很有钱?啊,这种人最惹人喜欢了。”
陆胭笑了,打断她的幻想,“少看那些电视剧,他没你幻想中那么有钱,一般家庭。”
小鱼显然还是不磨灭她的幻想,她问,“那他一定对你很好吧,无限宠爱你的那种。”
陆胭想了想,“是很好,但不是无条件包容,有时候也会吵架。”虽然每次都是他沉默,她发火起来又是那种不想和别人讲话的,两人就这么瞪着,瞪久了又笑出来。
小鱼很丧气,“怎么这样啊,不应该是很宠溺的吗?”
“谁能一辈子宠着你啊?关键还是靠自己。”
“电视剧都是骗人的。”
“也不完全吧。”
席风走出来,西装笔挺,神采奕奕,他问陆胭,“小胭,给我也来一杯好吗?”
陆胭给他倒了一杯,“老大,给。”
席风接过来,喝了一口,点头称赞,“酿得挺好。”
陆胭笑了,托着下巴,眼睛亮亮的,很有朝气。
他也对她笑。
电话响起,陆胭看来电,“抱歉,接个电话。”
席风愣了愣,陆胭已经拿着手机到外面去了。
他问大家,“今晚聚餐好吗?”
“好啊,好啊。”老板请肯定要去。
席风走到后面的走廊,找到陆胭,她正在打电话,嘴角挂着笑,手指一下一下都弄着挂着的风铃。
风铃的声音很清脆····
天空有些灰暗,空气有点冷。
不知为什么,他有种感觉,对面的一定是她的男朋友,而且他们在聊很平常的话题。
他可以通过来电判断哪一次是她男朋友。
看了一会,他没有上前打扰,转身走了。
陆胭挂了电话,看看时间,“先买个票。”
明天是周末,她今晚要到锦城找长庚,先不告诉他,给他一个惊喜。
下了班,小鱼说,“小胭,老大说今晚聚餐。”
陆胭提着袋子,低声和她说,“我有事,先走了,你们吃得开心些,我会和老大说的。”
她快步走出工作室,拦了出租车,往轻轨站奔去。
坐车时,发了信息给他,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她放下手机,等车到了锦城,她再发信息通知他,他还是没回。
陆胭出了车站,她往关卡走去,期间有卖艺人在吹萨克斯,她停下来听了一会,投了钱,谢道年还是没有回她信息,她没有打电话给他,现在还是他的上班时间,陆胭决定到他工作的地方附近等等。
国税局。
谢道年座位上的手机信息灯一闪一闪,办公室没什么人,蒋曼丽进去后,拿起手机点开看一眼,上面列了好几条短信,署名爱人,她咬了咬唇,尝试点开,然而没有密码,只好放回去。
一位女同事进来,看了说,“道年刚刚出去了吧?他手机一直在闪,要不拿过去给他?”
蒋曼丽看一眼,“还没下班呢?经济师刚刚不是找他吗?我们最好别打扰。”
提到谢清帆,大家都不由自主慎重一些。
“也对,专心点好。”
女同事出去后,蒋曼丽时刻留意着短信,她看看挂钟,笑了,“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呢,你慢慢等吧。”
········
风在吹,刮起来又干又湿,很奇怪。
陆胭不敢贸然去局里找他,她在附近的店铺走动,天色已晚,空气有些闷。她路过一家螺蛳粉店,被味道吸引住了,摸摸肚子,确实有些饿,进去点了一碗,到外面挑一张桌子坐下来。
端上来后,螺蛳粉的味道又酸又香,她忍不住先喝口汤。
吃粉时,她时刻留意着手机,发现他还是没回短信,陆胭有些丧气,“长庚,你在干嘛呢?”
有点冷,又有点闷,陆胭的手臂起了鸡皮疙瘩,她嘶了几声,“怎么突然这么冷啊?”
天空很暗,然后,刷拉刷拉下起冰雹,最近冷空气和热空气交汇,特别是这种沿海地区,天气更不稳定。冰雹比较大颗,砸在房子顶稀里哗啦地,人们在街上奔跑起来,猫猫狗狗耸拉着尾巴逃跑,东西被砸地东倒西歪。
一瞬间,街上一片混乱。
·······
谢道年和谢清帆谈完事,下楼打了卡,一摸裤袋,刚刚谢清帆找得急,他把手机忘在办公室了,他对方思贤他们说,“你们先走。”
“哎,外面下大雨,记得带伞。”
“好。”
回到办公室,蒋曼丽在和同事谈话,见他一来,微微一笑。
谢道年点点头,拿起手机,点开之后,看到上面一列的信息,有些已经是一个小时前了,他脸色变了变。
他拿起雨伞,蒋曼丽叫住他,“道年,今晚吃个饭吧。”
“不了,谢谢。”说完快快出门,急忙往附近的市场去。
蒋曼丽看看天色,笑了一下,胸有成竹地说,“就不信你不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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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下着大雨,打在伞上噼里啪啦的有些吓人,行人都不敢出来,谢道年制服还没换,他急忙跑到那家螺蛳粉店,外面的桌子东倒西歪,已经没人了,屋里坐着客人,大家都看着天色愁眉苦脸。
他立在雨幕中寻找,毫无目标,毫无方向。
雨开始慢慢变小。
手机传来震动,他掏出一看,最后一条是刚发来的。
——我在天旭手机店,等你。
他松了口气,跑到斜对面那家大型手机店,看到一个坐在台阶上的熟悉身影,裙子的边角都湿了,旁边还有一个拉二胡的大爷,大爷在和她聊着天。
她有没有哭?
谢道年慢慢走近,冰雹来得快也去得快,清洁工将它们扫到一边,在角落散发着冷气。
走近一点,听见她说,“大爷,你拉二胡多久啦?拉得好好。”
“好多年啦,我都记不得啦。”
“大爷,你住附近吗?”
“是啊。闺女,你等谁啊?”
“等我爱人。”
“现在下着雨呢,他会来吗?”
“会的,他一定会来的。”
她声音听起来很正常,缓缓的,不紧不慢。两只手并在一起放在额边,看着大爷。
清洁工扫地的声音刷刷的·····
你相信爱人是有感应的吗?
就在他还未开口前,她就慢慢回头,仿佛就知道他在背后似的。
两人互相看着,陆胭手指颤了颤,谢道年站在她面前,拿着伞,满头大汗,身上的制服都湿透了。
她起身,猛地上前搂住他,“长庚!”
谢道年丢掉伞,狠狠抱住她,“抱歉,我来晚了。”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她的声音带着一点哭腔。
谢道年不断抚摸她的头发,陆胭紧紧攀着他,没有松手。
大爷卷了一条烟,笑着抽上。
抱够了,分开时发现她胸前的衣服脏了一片,头发还湿了,鞋子也黑乎乎的,问她,“怎么弄的?”
说起这个陆胭就来气,“我在吃螺蛳粉,天上就下冰雹了,跟石头那样大,砸桌子上,砸我头上,汤都溅出来了,我都还没吃完呢。”
幸好她提前给钱了,不然跑到手机店,老板还以为她跑单了。
她来找自己,他没回她短信她也不生气,还在这里等他,谢道年心中万般滋味,他见她脏兮兮的,抽出纸巾给她擦脸,“走,我带你回去,先洗个澡。”
陆胭点头,她向大爷挥挥手,“大爷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