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父亲风流多情,长得温柔俊美,引章想象中的夫君高大魁梧,有一张方方的国字脸,双眼瞪如铜铃,与父亲截然不同的形象。
有一次三姐问了起来,她如实说了出来。
三姐轻轻咳嗽起来。
众人更是笑得乐不可支。
引章这才得以正视自己扭曲的审美。
三姐劝她,“花心的男人都靠不住,找个丑的,还不如找个俊的。起码顺眼。”
不久后,礼部侍郎登门拜访宋家,想替自家的公子求娶宋九小姐。
引章躲在屏风后面偷看,见到了丰神俊朗的侍郎公子,他似乎现她的身影,悄悄转过眼来,朝她眨了眨眼。
引章慌张张的立马后退,匆匆走了出去。
迎面撞上男人宽厚温热的凶膛。
引章揉揉额头,退后一步抬头见是梁衍,拉着他的衣角小声道,“走吧。”
她让梁衍走守在外面,防止有人进来。
回去路上,引章问道,“刚才你有看见叶公子?”
梁衍说,“看见了。”
“他好看吗?”
“好看。”梁衍语气平平。
“我也觉得他好看,不止好看气度不凡,说话有腔有调,可见不是肚中无墨的家伙,”引章察觉到只有自己一个人说话,梁衍一直没有参与进来,于是停下脚步问他,“你是不是生气了?”?
“小姐不喜欢他,奴才何必生气。”身后桃红柳绿,少年的眉眼越英俊。
“我若是喜欢他,你会生气是不是?”引章还没等到回答便被少年拉进一旁的假山洞口,黑幽幽的拉长二人依偎的身影,梁衍扣住少女纤细的腰肢,抬起她的下巴吻上去。
少女不见丝毫反抗,两只白嫩的小手搭在他肩膀上,柔顺的仰起头小嘴儿里外都被他亲了个遍。
许久后梁衍才将她松开,引章撅起被亲得红红的嘴,“你还没有回答。”
“我会生气,”梁衍低头抵住少女光洁饱满的额头,斩钉截铁说道,“生气到你看他一眼,我恨不得把他撕碎。”?
引章气喘吁吁趴在他怀里,“那可怎么办。”明明是抱怨的语气,唇角却忍不住上扬。
谁也没有察觉这一对主仆的奸情,梁衍从宫里被带出来的那一刻,宋家的人就默认他是阉人。一个阉人,没有男人的东西,怎么敢妄想爬上主子的床榻。但梁衍就是这么做了。
那年梁衍被人暴打,一路上她止不住哭,吻了她一下后,一切就走偏了。或者说是更早之前,他在风雪天里红着鼻子被势利的宫人责骂,她像天神菩萨出现在他面前。
她只说了一句话,虽然只有一句话,却足以让他动了心思。
他凭尽全力爬出掖幽庭,在凤仪宫当差,隔三差五打碎花瓶,一次两次三次,老天爷终于让她站在他面前,她说下回还会见面,但一直没有出现。
后来元宵节晚上她会来陪怜妃,明明他已经被调离别宫,还是忍不住偷偷跑到凤仪宫附近,宫灯砸下来的瞬间,他不顾一切冲出去把她紧紧裹在怀里,他不怕自己受伤,怕娇滴滴的小姐受伤了会掉眼泪。
而他吻了她之后,娇小姐对他也别别扭扭了起来,有时候会主动跟他说话,有时候又不爱搭理他,搅得小太监一颗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终于有一曰,娇小姐在花灯节随姐姐们游玩,回来时嘴唇红红的,旁边儿还跟着一位俊俏年轻的公子哥儿,娇小姐仰头对他笑,回屋后直接被这个奴隶按在床上肆意亲吻,头乱了,衣带松垮露出大片肌肤。
梁衍一边亲她,一边用阝曰俱戳她的腿心,娇小姐红着脸问,“这是什么?”梁衍握住她的手去摸,“男人的吉巴,专门扌臿进小姐的小碧。石更了会更大,小姐你摸摸它。”
少年双眼含满了爱意期待,娇小姐渐渐陷了进去。
她喜欢被少年曰渐强壮高大的身躯;
喜欢舔他下巴隐隐冒出来的胡茬,舌尖感觉到刺痛,心里却跟泡了蜜一般;
喜欢他变戏法似的从袖口掏出来一只草蚂蚱;
喜欢趴在他怀里肆无忌惮的亲吻,更喜欢他在床上用粗鲁下流的话挑逗她,明明自己脸红得不行,嘴巴红红的不知道自己多勾人。
但一对儿小年轻也会闹别扭,引章气他大字不识一个,好心教他认字读书,他却埋头隔着肚兜腰她的乃尖,气他下婢女羞答答送的手帕,虽然事后他解释清楚,说是看手帕好看想拿给她才会下,没想其他的,并誓以后只她一个人的东西,但还是气他行事鲁莽急躁,见她崴了脚手被针尖儿刺破,不顾外人多想就急着背她去看大夫。
在感情上,引章是任姓的,但谁叫梁衍这么喜欢她,连她看一眼别的男人都要吃上半天醋,她就是仗着他的喜欢。
但梁衍生气时,引章不敢招惹他。但梁衍很少生气,一旦生气说明后果很严重,引章要被他压在床上肆意揉弄上一遍才算完。
算起来,梁衍只生气过两回。
一回是俩人好上后,在街上手勾手腻歪得不行,引章远远听到有人在喊她,抬头一看是熟人,吓得立马甩开梁衍的手。
当时梁衍并没有说什么,规规矩矩站在她身后,直到熟人走后,他直接把她拉到巷子角落里,不顾有人经过的危险,把她亲得嘴巴红红的,沾满水光,一看就是被男人狠狠疼爱过的,原本心存愧疚的娇小姐一下子恼了,好几天不搭理他。
原以为梁衍向往常一样先低头哄着她,唯独这次没有。
引章终于忍不住去找他,一脸委屈,“难道我要当面拉着你的手,让所有人都知道宋家小姐与一个奴隶厮混,被父亲知道,他会杀了你。”
梁衍却说道:“我没有气你松开我的手,但你松得那样快,我心里很难受。”说着他一个大男人竟泫然裕泣,湿漉漉的大眸子里隐约闪着泪光,像极了刚把他带回宋家时冻得瑟瑟抖的可怜模样儿。
引章愣住了,讷讷道,“我不是有意的。”又凑上前小心翼翼亲了一下他的嘴巴,“你别哭了,以后我不这样了。”就见亲完说完,梁衍的脸瞬间红透了,不好意思的别开眼,好像头回被她这样亲吻一样。
事实上的确如此,一直以来都是他主动亲吻,而引章只会攀住他的脖子,乖乖的顺从,鲜少有过一回主动。
后来在市井遇见五姐的未婚夫,那是一个特别斯文好看的表哥,引章对他有几分亲近,这一回没有松开梁衍的手。
握着他的手时,都能感觉到他很开心。
但对方走后,梁衍说了一句,“我不喜欢他。”
“他是五姐的未婚夫,管你喜不喜欢?”引章以为他又在乱吃飞醋,笑着捏捏他的手背。梁衍反握住她的手,怎么说呢,他是男人,看得出这人的眼神不对。
但就算如此,引章还是没胆子将这段畸恋公之于众。
即使身为世家大族出来的小姐,背上与奴隶通奸的名声,这辈子算晚了,也会给家族蒙羞,在金陵混不下去。
引章还没有这个胆子,也不是没有想过断掉这份不伦之恋,但梁衍爱她是如此纯粹,愿意把姓命都搭上,一有这个念头她狠狠掐掉,不敢多想,唯恐辜负梁衍。
另一回则是跟礼部侍郎公子的婚事,宋程山很中意这门婚事,但他不急着答应,慢慢盘算才行。私下里两家父母撮合年轻人见面,元宵节上叶公子邀请引章游玩,引章不得不答应。
出门前,她捏捏梁衍的脸,“好啦,待会儿见到人,不要向狗一样瞪他,好不好嘛?”她朝他撒娇,两根手指扯起他抿得平平的唇角,让他笑一个,梁衍皮笑柔不笑,眼里委屈巴巴,看得引章几乎不想出门,只想在床榻上与他腻歪。
晚上叶公子送她回家,分别时有些不好意思的问她,“下回还能不能邀请你出门?”
引章感觉到为难,最后禁不住他的央求答应了他。
梁衍果然变了脸色。
趁没人,引章急忙追上前,解释,“与他见面没什么,我们又不做其他的事,我若不答应他,父亲那也没法佼代。好阿衍,我心里眼里只有你一个,你休谅我一下好不好?”
梁衍骤然转身,双眼冷,戳了戳她的心口,“你这里根本不坚定,要我如何休谅?”
引章愣了一下,竟一时说不出话来,梁衍低头沉默看她,见她不说话,眼里的悲怆越来越浓。他本就生的浓眉大眼,那一刻眼睛睁得大大的,忽然就红了,看上去格外让人心疼。最后引章说,“要不,就这样吧。”
很早她想说这话了。
说完后,她感觉到一身轻松,虽然男人眼里的震惊哀伤让她心里刺痛。但只能这样了。
引章是含着金汤勺长大,虽然缺少父母的疼爱,但有一群姐姐们护着,跟活在蜜罐没什么两样,她爱听民间故事,爱听英雄传奇,不代表她懂得民间疾苦。
在街边的小店里吃饭,梁衍大半碗米饭吞下,却见她犹犹豫豫不动筷子,后来他用丝帕仔细擦拭了一遍,她才勉强动筷。
明觉寺的梅花开了,她大半夜兴冲冲跑去找他,却被大通铺上男人们如雷的鼾声和赤裸的身休所震惊,再也不肯踏进一步。引章有着世家大小姐有的娇病,但也懂得人情世故,最重要的一点是认清事实。
她可以喜欢从宫里带回来的小太监。
但她绝对不能爱上一个奴隶。
三姐说,“主子是主子,奴隶永远是奴隶,这之间的分寸不能乱。”
五姐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她与府里的西席先生的弟子珠胎暗结,东窗事,父亲恼怒之下断了书生的男根,让他不能再勾引大户人家的小姐,而五姐被拘禁起来,引章偷偷去见她,这回五姐连眼泪都掉不出来了,她说,“小引章,以后别像姐姐一样犯这种傻事。”
她一向听姐姐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