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九捌
红衣孩童只是一直往前走着,连头都没有回,似乎并不担心顾白锦与雁初会跟不上他的脚步,抑或是不继续跟着他。
红衣孩童看上去行走的速度非常缓慢,但无论顾白锦是否刻意的加快步伐,这名孩童都始终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让他无法追上半分半毫。
几次试验无果,顾白锦自然也不会再自讨没趣。不过,这也让他明白了,此时的他与雁初,是如何的被此地的主人掌控在手心里。
想到这不禁冷汗连连,他顾白锦可不是什么圣人,不在乎生与死,要不然,他也不会这样拼命一步一步的走入仙途。
面对不知底细却又如此强大的敌人,顾白锦心里自然有些不平静。
谁又能知道,路的尽头到底有什么在等着他们。
“看来,是想带我们走出阵法。”蓦然,雁初清冷的声音响起,让顾白锦回过神来,待顾白锦顺着雁初的目光望去,发觉红衣孩童正好走入了一片水雾之中,身影逐渐模糊起来。
可是,红衣孩童在水雾之间,就停下了脚步,只余下模糊的身影站在那里,回首双眸盯着雁初与顾白锦,不出声也没有任何的举动。
“怕是没有这般简单罢。”顾白锦笑了笑,他可不认为阵法的主人会如此轻易的将他们放走,谁知晓是否是从这个困境落入另一个困境呢。
“那也只能试上一试了。”雁初轻轻蹙着眉尖,眼下并没有其他的法子可以选择,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就走上一遭。
“嗯。”顾白锦应答一声,让那两只鸟儿回到了妖兽袋里,便是紧握住雁初的手,往那片水雾走去。
红衣孩童仍旧站在那里,就算顾白锦他们靠近了,也没有挪动一步,还是那样静静的,望着他们。
待他们走入水雾后,孩童的双眸变得空洞,带着血色,竟是滑出两行血泪,随后,这孩童猛然扑了上来,作势就要抢夺顾白锦腰间的妖兽袋。
可顾白锦又怎么会一点防备都没有?他察觉到孩童的异样,立即拉着雁初退了几步,手掐法诀,从口中祭出自己的本命法宝炎天玄刃,迅速的朝孩童劈去。
被劈成两半的孩童化成了血水,洒落了一地。
随后,地面又是变得柔软黏糊起来,有数十只手臂竟是猛地从地面窜出,顾白锦反应过来便是急忙后退了几步,却仍是被抓住了一只脚。
“顾师弟!”雁初出声喊道,他话音刚落,顾白锦早已手掐法诀,将那些缠住自己的怪物一一斩掉。
“师兄,走!”顾白锦忽的转身,抓住雁初的手腕就是运起凌风术。这阵法里下了禁术,并不能御器飞行,不然他们二人又何必徒行这般长的时间?
到了结丹期,运用起凌风术自然不是以前所能够比拟的了。
顾白锦生怕与雁初走散,时刻都注意着雁初是否在自己身旁,甚至紧紧的抓住雁初的手腕。
这片水雾迷蒙,越是深入越是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师兄,我们怕是又要困在此处了。”顾白锦话音刚落下,耳旁却传来了一阵低沉的轻呵声,引得他转过眸子去看,竟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抓住的竟是当初那名红衣孩童的手!
这红衣孩童只是一直发出那种沙哑的笑声,听上去并不像是一名孩童的声音,反而像是年迈老者沧桑的声音。
除此之外,红衣孩童什么想要攻击他的举动都没有。
若不是觉得有异样,顾白锦怕是就手掐法诀祭出法宝将眼前这名孩童劈成两半了。毕竟自己一直抓着的人突然变成了敌人,任谁都会吓一跳。
孩童仍是紧紧的盯着他,视线并没有移开过。只见孩童竟是流出两行血泪,原本的眼白处化为了无尽的黑,而眸子却还是血红的。
“顾师弟。”就在此时,雁初似乎从后头追了上来,见到顾白锦似乎松了一口气,表情也缓和了不少。
可他又是看见顾白锦正紧抓着那红衣孩童的手不放,不禁蹙了蹙眉尖。
“师……”顾白锦这见到了雁初,哪里还有什么疑虑,便是想要将这名孩童的手给甩开来,可是这名红衣孩童倒像是缠住他了一般,反过来抓住他不放了。
红衣孩童力气大得很,将顾白锦拉住似乎并没有耗费他多少力气,可他仍是那样盯着顾白锦,面目从最原先的清秀变得有些狰狞,有几分可怖。
他甚至发出一种怪笑声,沙哑且又断断续续,让人渗得慌。
但却让顾白锦一惊,又是抓住了孩童的手,不禁退了几步。他记得他一直抓着雁初的手,不曾放开过,又怎么会突然变成红衣孩童?
看来这片水雾也不过是个迷阵,想要迷惑他的心智,要不然,红衣孩童又怎么会一直毫无攻击他的举动,而是这般抓住他的手?
【师兄,你若是能听得见,便回我一声。】他与雁初修炼的双修之法可在暗中传音,且他人无法察觉。眼前的到底是不是雁初,很快他就能知晓了。
【嗯。你我看来是陷入对方的迷阵之中了,我虽不知你眼前是何种状况,但千万小心。】雁初回了一句,这让顾白锦安心不少。
“顾师弟?”雁初似乎没有想到顾白锦会作出这般举止,似乎神色带着些许疑惑,声音清冽的唤了一声。
顾白锦这时才淡笑解释道,“师兄,倒也不是我不信你,只是这水雾蹊跷,我若不证实一番,怕会落入圈套中。”
雁初听了这话,站在原地并没有向前一步,而是静静的望着顾白锦。
“师兄,你我什么关系?”顾白锦笑问。
“双修伴侣。”雁初冷声回答。
“那既如此,你我谁在上?”顾白锦仍是那样笑意盈盈的,一双点漆般的眸子深邃得很,哪里能看出半点破绽?
雁初顿了顿,才回道,“自然是你在上。”
“呵,你猜得不错,但我知晓,师兄绝不会这般答我。”顾白锦冷笑着,他与雁初一直相伴了如此长的时间,早已对雁初的性子了解得十分透彻。
顾白锦又是退了几步,续道,“你似乎不太一样,莫不是你就是施下这阵法的人么。”
只见“雁初”笑了,带着几分狂妄,顾白锦可未曾见过雁初有这样的神情,可想而知,这人的确就不是雁初。
“你们二人心性倒是比其他人沉稳得很,出乎我的意料。”这说话声不再是雁初那样清冽的嗓音了,而是变成了一种低沉伴着些许沙哑的嗓音。
他话音落下,四周的水雾逐渐散开,这时顾白锦才能看清自己身处的到底是个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