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一脸要吐血的样子,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能。”
我正打算让他帮我把衣服包起来,就看到一个书生打扮、容貌清隽的年轻人迈步而入。他身材瘦削,过于苍白的肤色与这喧嚣的市井显得格格不入,整个人单薄得似一抹影子,简直像是不多时就要融进正午灿烂的日光中去一样。
这样的人非富即贵,反正一般百姓家是肯定养不活的。
因此老板一愣,立刻迎上去。
那青年抬手,随便指了几件衣服,声音清冽而冷淡:“这些不要,其他的都给我包起来。”
我惊呆了。
土豪,土豪,我看到了活的土豪,全世界都知道你承包了鱼塘。
老板被馅饼砸中,立刻就不打算理我这个煞星了,乐颠颠地跑去忙活,效率非常之高,分分钟店里就空了。
他站在一堆包裹之间微笑着等着收钱,散发着土豪气场的青年伸手在怀里掏了掏,拿出一支狼毫笔来。
老板:……
青年扬手:“取纸墨来,我给你写点东西。”
老板就呵呵了,撸着袖子冷声道:“小子,你知道你是这个月第几个拿书画来我这儿骗钱的穷书生吗?”
青年眉头一挑,歪头看他,不解道:“骗钱?”
这时两个虎背熊腰的大汉熟门熟路地走了进来,一米九、护心毛,又壮又熊,一进门就喊:“爹,怎么了?”
老板立刻就有了底气,虽然不壮但也很熊,叉腰指着我和那个青年道:“把他们两个惹事的都给老子丢出去。”
我:……
为什么我也要被丢出去?我明明是很正常地来买东西啊,我这么和蔼可亲、平易近人、谦逊温和。
然后躺枪的我就一起被丢出去了,当然那套衣服没跟着一起丢出来……
我和那个不知道名字的青年只好一同并排着肩并肩坐在大街旁的一个台阶上。
青年45度抬着头,眯起眼睛默默地看云卷云舒、阳光刺目,鸟雀划过碧蓝的天空,仿佛看着生命中那些或深或浅的记忆。
他的脸上有着明媚的忧伤。
半晌,他开口,淡淡道:“其实我只是想写一张欠条。”
我:……
“同是天涯沦落人,我叫卢定云,兄台如何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