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暗的路灯下,站在屋檐下的杨德才一眼就发现了问题,驾驶室里坐的不是熟悉的张少,因为那与张少鸡冠头太有差别了,即使是近视眼,一眼也能分辨出来。那不正是前段时间自己亲自给颁奖过的张云霄吗?他怎么开上了女儿的宝马呢?这宝马车咋花成这样了呢?再看自己的女儿蜷缩一团,头发蓬乱,惊魂未定,迟迟没有下车。
杨晴当看到父亲到门口迎接时,似乎一下子见到亲人再也控制不住惊魂时速之后的情感阀门了,从副驾上滑了下来,一头扎进杨德才的怀里,“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泪如泉涌,差一点永别了,这下总算能够见到父母了!如同一个孩子一样,哭得是那样的悲恸,撕心离肺的。
女儿这番情景,再看看看着脸上有几道血口子的张云霄,一脸错愕的杨德才,觉得是出事了。但毕竟是一位副局级干部,加之在公安干线干了一辈子刑警了,用那肥大细嫩的手捋了捋丝丝不乱的后背式的头发,稳了稳情绪,蛮有亲和力的说道:“车剐了,咱们修,人没事就好!没事,没事,啊!”不停的抚摸着女儿的头,安慰着。
张云霄一脸茫然的说道:“杨叔,要是没事我先回去了。”
迟迟不见杨德才进门,还听到女儿的哭声,从窗户向外看,杨妈妈觉得情况不对劲,从厨房里跑了出来,50来岁,发福的身子,并不显得十分的臃肿,“老头子,进屋,别在外面,都秋天了,别着凉。”边说边用围裙擦着手,边看着陌生的张云霄,“这是......”。
“这是张去霄,小晴他们的同事,刚送小晴回来的。”杨德才研判形势还挺准,不愧为老刑警,他料定张云霄是女儿的同事,于是向杨妈妈解释道。
杨妈妈那疑惑的眼神,立马慈善起来,带着笑脸说道:“噢,一块进来吧,吃完饭走吧。”
杨德才对张云霄还是有一定了解的,毕竟上一次京都校园劫持案,张云霄赤手空手勇斗歹徒救人质那可是要多大的勇气啊!那可是壮举啊!眼前的年青人能够置自己生命于不顾救人质,还是让杨德才这位老刑警佩服不已的。
杨晴停止了哭泣,还时不时的小声抽泣着,挎着小包,在杨妈妈的搀扶下进了别墅。
杨德才看到张云霄执意要走,连拉带拽的把张云霄请进了屋。
进屋后,李德才随着杨晴上了二楼,凭着职业的敏感,估计是有情况,于是找杨晴询问情况去了。杨妈妈给张云霄沏了一杯铁观音茶,打了个招呼又去厨房忙活去了。
虽然说杨德才住的是别墅,看起来也不是很大的那种,装饰倒很讲究,传统的中国装饰风格,古色古香的。明式家具的风格倒是很显眼,用材也很讲究,估计都是红木材质之类的。
坐在一楼的客厅里,只听见楼上杨局不停的给这个打电话给那个打电话,声音变得急促起来,看样子是询问高速公路上那惊人的一幕。又过了一会儿,穿着一件白衬衣,提着一个黑色公文包匆匆下楼了,向厨房喊了一声,“你们先吃,我回局里一趟”,说完冲着张云霄一摆手走出了家门,一脸严峻的样子。杨妈妈冲出厨房,从沙发上抄起一件七匹狼外套喊到,“老头子,外套,外套”,随即追了出去。
缓过神来的杨晴从楼上下来了,穿了一件白色睡裙,腰系一条白腰带,发现张云霄脸上有几道血口子,估计是那玻璃划伤的,急忙说道:“云霄,你的脸划破了,我给你擦点药。”
此时的张云霄才知道自己受了伤,凝固的血迹绷在脸上,难怪脸上绷得有点紧紧的。张云霄用手一摸,真有几道血口,毫不在意的说道:“小伤,不要紧的,过两天就好了。”
擦了点加多福后,一阵阵蚂蚁蛰的感觉。
杨晴打开电视,此时正是京都晚间新闻时间,再说了,也想了解一下情况。播音员传来一条重大消息,“刚刚收到的消息,京西高速公路上发生一起重大交通事故,一辆汉兰达和一辆福特猛禽相撞,三死一伤,伤者正在送往医院抢救,事故清场正在进行中。”好在电视下方只有字幕,并没有现场画面。
杨晴一激灵,心想:三死一伤,谁死了谁伤了?该不是张少死了?那太好了,那是恶有恶报啊!
......
一起重大交通事故与市治安总队没半毛钱关系,这都是京都市公安交管局的事,但是作一名主管治安的市局副局长,因为破案、提取证据的需要,也经常性的到交管局调阅监控录相什么的,再说同属市公安局管辖,还是有上下级关系,所以杨局算是绝对的熟面孔了。
杨德才直奔市公安交管理局局长老高的办公室,推门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