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加还想说话，高明拍拍手上的板栗渣，笑眯眯道：“好困，布加快睡觉。”他体温算是高的，没想到布加体温更高，大冬天里布加暖着床真是美事。

兰达吃掉手里最后一个，学着高明的样子拍拍手，拉过虎皮盖在身上。高明坐起身，取了一边晾着的大衣给兰达盖上，他和布加盖得皮子比兰达的大，俩人又是一起睡温度噌噌噌的上升。

布加拖着草鞋给炉子里添了两根柴火，上床紧紧抱着布加，一双眼盯着黑乎乎的洞口想事情。

高明也不打扰，布加开始思考，对于俩人的关系来说最好。

早上醒来，炉子里的火还挺旺，高明一看就知道布加一晚上没睡个踏实觉，想着明天换他睡外面，不然这样一冬天布加没饿瘦倒是熬瘦了，不过这样也不是办法，要是能做成现代农村冬天搭的取暖用的铁炉子就好，炉肚子用泥裹上一层，里面填柴火，炉身边上还能做个小铁烤箱，以前到了冬天早上给里面塞个红薯什么的，中午就能吃到热乎的，干净又卫生。

高明脑子想着现代农村家里以前的炉子，顺带往铁字碑里瞅了眼，还有五块多的铁量，做个炉子估计还能剩下，可剩下那点铁要过一个冬天，肚里没货怎么来怎么不放心，想着跟布加还有兰达商量一下，上次打长刀也没能成功，高明不知道这界限在哪里？到底什么时候能升级！

“小明哥你在想什么？”兰达揉着眼睛问道。

高明想的入神，一看俩兄弟都醒了。布加已经穿好衣服在给石盆里添水，烧水。兰达揉着眼睛正在穿皮子。高明摸着兰达的脑袋，笑道：“一会吃饭给你们说说，你们帮忙拿拿主意。”接过布加递过来的马甲穿好，皮子揭开两腿汗毛就立了起来。

赶紧裹了皮子下来，兰达跟在后面下来，皮子重新铺平，整理好。

石盆水一会会烧好，高明又添了凉水，拿着帕子三人到洞外洗漱。一打开铁门，寒风迎面，高明感觉到自己的睫毛都是冰雪，浑身打了个寒颤。

洞口的雪从铁栅栏涌到了洞内，更别提外面的雪只怕快到膝盖了。

“下了一晚上啊！”高明感叹道。洞外还在飘雪，不由担心道：“这还要下几天啊？”

“以前都是两三天的样子。”布加像是感觉不到冷一样，一脚就迈了出去，整个小腿陷到雪里。

高明看着洞口前的积雪，“这样不行，雪越来越大，一下子涌到铁门口会给铁门加重负担的，要想个法子解决。”

“布加回来在洞里洗算了。”高明搓着胳膊，向远处的布加招手。

布加解开皮子尿完后，这才往回走。高明给布加倒水洗了手，三人就在洞口嚼青叶子漱口洗脸，一盆子热水泼尽，满口都是清新，心情也好了不少。布加穿着大衣，拿着扫把出去扫雪，兰达心里惦记着他的雪人。一晚上的大雪早都覆盖的已经看不出雪人样子了，兰达也不怕冷，心疼的拿着簸箕拍实了胖了一圈的雪人，到头弄下来像是超大版的雪人它爸。

昨晚做的咕咕还剩半只，鱼头汤放在铁锅里熬汤，咕咕剁成块和板栗熬在一起吃。原本剩下的东西就不多，三个人当早餐吃刚好，中午在重新做，看看俩个想吃什么。高明手脚麻利的准备早饭。

兰达进洞里哈着气儿，捡了根烧了半截的木棍，哒哒的又跑了出去，看样子不像冷倒像是热的。

熬鱼汤的功夫，高明往出一看，扫把是用树枝做的，扫起地来很给劲，洞口到棚子的雪都扫到了山下，他们洞对面五六米一排树后就是空的，站在那里往下看坡挺陡，三人一边不从那里下山，而是从棚子那个方向绕着往下走，那边是个缓坡。布加一头的汗，地上只残留一层薄薄的雪，高明心想不敢给洞口外泼水了，不然冻上很容易滑倒的。

开打棚子看了眼，咕咕冻死了一只，硬硬的发僵，不知道什么时候冻死的，另一只也是气息微弱，只有三只红眼睛紧紧挨着咩咩，趴在干草上，咩咩见了高明也只是弱弱的咩了一声，看样子也是冻得厉害。

“咕咕全都宰了吧！”高明拍板，反正最近冷，宰了不行就埋在洞外的雪里，这么冷雪又大猎物估计闻不到什么腥味。

布加拿着扫把正在处理棚子上的雪，闻言也只是点头同意。

高明想到洞里还熬着鱼汤，赶紧转身回去，想着给咩咩还有红眼睛等会烧点热水喂喂，尤其是咩咩可是他们的移动口粮，能吃好就喂好。

三人喝着热乎乎的鱼汤，咕咕和板栗正在锅里熬。等吃完饭，烧了热水，高明端着热水锅直奔棚子里。当初搭棚子的时候就给弄了个卡槽，专门用来喂吃的喝水用的。高明将水倒到卡槽里，敲打，叫道：“咩咩咩咩咩咩。”

红眼睛倒是跑的快，估计也是饿惨了。

水就没烧开，热了就端了出来，温度可能稍稍高了些。高明拎着锅站在棚子外，就看到刚刚撒腿跑的红眼睛低头喝水，估计烫着了，抬着脑袋呆愣愣的站在一边。咩咩也有了反应，起了身，慢腾腾的移了过去，低着头就喝了起来，倒是挺美，也没看出来烫。三个呆愣的红眼睛看了，稍稍犹豫又重新喝了起来。

两只咕咕已经被放了血，搁在树下，只等着热水烧好拔毛了。高明见咩咩喝了热水能稍微好点，心里美哒哒的拎着锅往回走。天气冷，脾气大想要逃跑性子好像也给冻着了，喝完水咩咩和红眼睛又舒服的趴会干草上。

洗了碗筷勺子，炉子上架着铁锅烧热水。

“布加，咱们给洞口搭个小棚子吧？不然一晚上雪涌在铁门，我怕给铁门加负担。”铁门是他们的重要财产，没有之一。见布加点头，这事就是小事，高明比划着早上想的炉子，问俩兄弟，“你们说要不要做这个啊？”

兰达抓着脑袋，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只好转头看着布加，“哥，你说！”

“我不累，炉子先别打。”布加拧着眉道。望着高明，他知道小明是心疼他晚上一直起来加柴火，可他不觉得累，以前的雪季这样的天气就要出去打猎，渴了就扒口雪含在嘴里，饿了也只能忍着。这样温暖吃饱的日子对于他和兰达来说真的想象不到，现在已经很满足了。“这个季节山里饿极了的猎物会到处找吃的，翻到红石地不管走山里还是森林都不安全。”

高明觉得有理，添柴火他和布加可以换着守夜来，炉子就是奢侈品，有也可以没有也可以，犯不着用安全生命冒险，这个冬季才开始，要是出了什么意外需要用铁的时候不够用了，这才糟糕。

“听你的。”高明笑道。锅里的热水好了，“拔毛走！”端着铁锅出去。

布加将冻得僵硬的咕咕扔到热水锅里，捞出来就开始手脚利索的拔毛，一会就干净了。开始清洁内脏，先洗了个囫囵，水已经脏了。高明将热水倒在山底下，布加拎着咕咕放到洞口内，高明开始烧水，铁桶里水不多了，剩下浅浅一底子，估计弄干净好咕咕水就完了，下午要去打水，不知道河边情况怎么样。

两只咕咕处理干净已经是第三锅热水的事情，期间高明给咩咩还有红眼睛喂了料，这次还剥了两三颗栗子拌在剁碎的草里，稍稍加了热水拌起来，一石盆的料倒在卡槽，等再去看就吃的干干净净。能吃就好。

将宰杀好洗干净的咕咕挂在通风口上，兰达负责留着看家，布加和高明拎着水桶去河边。

河水是流动的瀑布，面上冻住一层。高明用柴刀捅了个窟窿，慢慢的趴在一层一层的敲大，里面的鱼开始纷纷往出跳，有的还跳到冰层外，高明直乐。

“洞里的鱼不多了，这下倒好。我回去拎鱼桶过来，你在这里装水。”高明道。

布加望了眼回去的路，一眼看到头倒不怕高明出事，这才点头，“让兰达和你一起来。”

高明点头，握着砍柴刀就跑了回去。鱼桶的鱼一数剩五条了，俩人拎着铁桶先将水倒了一半，雪地上翻滚的鱼赶紧拾起来扔进桶里，关好了门这才往河边去。

远远看见布加和什么在对峙，兰达捂着嘴，拉着奔跑的高明，小声惊呼道：“是花斑！”

高明一看，这不就是花豹，看样子像是出来觅食遇见了布加。花豹见高明和兰达，前肢拱起，做出一副进攻的姿态，显然把他们当成了丰富大餐。

高明手里紧紧握着柴刀，铁桶慢慢的搁在地上。兰达一手握着水果刀，两人慢慢移动着往布加哪里去。

花豹见两人动了，速度极快的扑向布加，兰达和高明赶紧飞奔过去。豹子速度快，身手敏捷，爪子犀利的往布加脸上去，布加翻了个跟头躲开，花豹接着飞扑纠缠。

高明抡着柴刀加入了战场，兰达静静的看着伺机而动。

很快，花豹体力下降不少，兰达见准时机抡着水果刀就在背后给花豹来了一刀，花豹呜咽叫唤，力气更大。高明拿着柴刀冲着花豹就捅，也不知道捅了几刀，最后没了动静这才住手。布加紧紧桎梏花豹，这才让高明和兰达有机可乘。

花豹的血很快染红了一片雪地，三个人都是一头汗，布加爬起来，警戒的看了一圈，道：“兰达回去拿遮血草，先处理它。”这么大的味道，雪根本遮盖不住。

此刻高明也感受不到冷气，洞里待了这些天，平安温暖的日子让他都快忘了这个世界充满了危险。俩人先将花豹拖到一边，血迹渗透在雪里，高明将大雪盖在血迹上，味道能淡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