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夏夜的花神体质,星罗眉头更紧,一下来那么多术士和妖魔,万一夏夜体质暴露,事情就更糟糕了。
本来就是自带万贯家财的孤女,引人垂涎,这会儿再传出孤女国色天香,还能好?
夏夜打了个哆嗦,很突然的。他摸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仔细感受又感觉不到恶意,这恶寒来得莫名其妙。
早餐已经摆在厨房的餐桌上,四个人形生物,夏夜、柳婆婆、阎希和蒋锋坐在桌子上,各自拿走自己那一份,都是糯米饭、豆花和包子的组合。
没有人可以拒绝那碗咸香可口的炒糯米饭
夏夜吃一口糯米饭,本来寡淡的白糯米在翻炒过程中吸了各色配料和酱汁的香气,每一粒米饭都均匀地包裹上一层复杂的香气,简直越嚼越香,越吃越想。
然而一份糯米饭就是小小的一碗,大勺子几口就吃光,夏夜摸着还在抗议的肚子,对着已经见底的小碗,自我安慰着:糯米不好消化,这么多刚刚好。
他就拿起自己鲜笋馅儿的包子,就着甜豆花吃着。
“天天吃外卖不是事儿。”夏夜嘴里吃着包子,心里想着以后,“食铺里菜色都是固定几样,吃来吃去就是这些,日子久了没意思。”
柳婆婆抬头看他:“妖魔里有谁厨艺可以的?”听这意思就是准备拐人来烧菜。
也是,柳婆婆挑嘴的程度不下于夏夜,他两个就是没条件,否则妥妥就是美食杂志上万人嫌的金舌头狗评论家。
夏夜和柳婆婆谁也没说让对方烧菜的话,他们两个都不会烧。柳婆婆说她有‘厨房恐惧症’,作为一株植物,她要这么说别人还能反驳?
至于夏夜,或许在泡面上还有些独到之处,别的方面就……‘熟的,能吃’这个程度。
阎希和蒋锋更别指望,一个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一只对生牛肉情有独钟。
从桌子上的糖罐里再勺一点白糖在豆花里,夏夜拿着勺子搅拌:“厨师,倒也不急,这几日镇上肯定要来不少人,仔细挑选一下。”
“应付得了吗?来得可不是阿猫阿狗。”柳婆婆嗤笑一声,就算知道夏夜不是她以为的弱鸡,柳婆婆还是反射性想要怼一下。
夏夜看着柳婆婆笑:“怎么应付不了?别看胳膊上没肉,表演个倒拔垂杨柳还是可以的。”
并不是很想被倒拔的柳婆婆:……
早餐过后,夏夜回屋拿了一个文件袋出来:“这是你的‘资料’。”
接到文件袋的阎希一脸懵,他打开文件袋,发现是一套完整的个人资料和证件,包括户口本、疫苗本等等成长相关。
“小镇上就有一个初中,就是破旧了一点,以后在那里上学?”夏夜虽然是问句,但表情却是‘不接受也不行’的强势。
阎希瞪大了眼睛,看着夏夜不说话。
“怎么?不喜欢?”夏夜问。
阎希的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一边摇头一边掉泪,也不说话,就是伸手揪住夏夜的衣角。
这些日子,他的心里一直很不安,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身份留下来。阎希努力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只是为了让人看到他的价值,不要赶他走,他没有地方可以去。
“阿夜哥,对不起,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阎希哭得眼泪鼻涕一起流,毫无美感,揪着夏夜衣角的手指用力到发白。
夏夜摸摸他脑袋:“如果不知道应该朝着哪个方向走,就留下来,等你想到了再出发。”
虽然他也没养过孩子,但肯定不会养成剧本里那种毫无求生意志,内心一片荒芜一心求死的样子。
阎希忽然抬起头,他的手指在手腕上划了一下,手腕上一下流出血:“阿夜哥,要和我签订契约吗?”
他乌黑的眼睛透着一种冷静的疯狂:“我在这世界上并无用处,或许有一天会和虫子一起晒着阳光,安静死在茧里。如果对阿夜哥还有些用处就好了,您可以随意拿走。”
“想什么呢?”夏夜简直说不出话,“难道我是拐卖孩子的变态吗?”
他的手指轻轻拂过阎希流血的手腕,伤口愈合了,可是心里的伤口呢?
夏夜一直以为阎希不会走上剧情里的老路,毕竟他看起来那么开朗,每一天的笑容都和春风一样。
骗子。
还想着死?好不容易拐回来,不许死。
“自由和自我是很宝贵的东西,不要轻易给出去,也不要轻易让别人拥有伤害你的权力。”
“阿夜哥不高兴吗?”阎希失落了一下,又抬起头,“对不起。”
夏夜不是心理医生,不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合适,他只是很本能地开口:“小希,如果不知道为什么而活,那就为我而活,我需要你活着。”
阎希的脸上一下露出灿烂的笑容:“好。”
见他恢复神,也没有执着于那个奇怪的念头,夏夜也笑起来,心里却想着:平日还是要多注意一些,有些人虽然开朗爱笑,但是看到阳光,想到的却是死亡。
都是阎立的错。
这会儿阎立那个蛇病是不是正暴跳如雷找儿子呢?
他都不配生养孩子,孤家寡人去吧。
心情复杂的夏夜出了家门,一直走到小路上。烈日炎炎,小石庙在太阳底下暴晒,他没有看到小土地神。大部分妖魔都不喜欢过于灼热的阳光,就算物灵也是如此。
夏夜蹲下,伸手拂去上面的草叶,石头被晒得滚烫,好像砸一个鸡蛋就能熟。
“给你种棵树?你喜欢什么树?”
石头庙里传来弱弱的声音:“若是方便,麻烦大人帮我种一棵桃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