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罗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拿着水镜这种消耗妖力的法术看人吃包子。
哦,和花神没关系,他一看到那圆圆小胖肚就想不起‘花神’两个字。
但事实就是,他看一个人类孩子吃包子看完了全场。如果不是夏家的结界挡住了他的水镜,他可能还要再看。
简直有毒。
那一头的夏三君已经感觉到了这种窥视,他当然不会以为星罗是因为无聊才用法术窥探这边的一切。说到底,是因为夏夜就是他们梦寐以求的‘花神’,一个可持续使用的力量来源和药剂。这样一个可持续的‘药人’,是可以在未来发挥极大作用的。
解封的妖魔越来越多,那些势力都在为未来做着准备,只有民众一无所知过着安静和平的生活,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夏三君清楚的知道,自己和星罗合作,就是与虎谋皮。但是有什么办法?
阎立步步相逼,这个神经病因为情蛊的关系盯着夏夜不放。另一边夏夜是花神,又能引来更多豺狼虎豹。
这种情况下,夏三君必须选择一人保证夏夜的基本生存。这个人足够强大,对花神需求较低,信守诺言,短期内能找到就是星罗。
其实星罗对花神不是没有需求,他需要他的血液强大自己。需要,又不是那么迫切需要,就是夏三君和星罗签下契约的原因。
花神的血液太特别,香味浓烈,而夏夜还三岁,怎么可能不磕磕碰碰流点血?只要流了血,肯定有人注意到异样。
他一个人护不住夏夜,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
夏夜的未来会如何呢?
谁也不敢保证。
夏三君拍拍夏夜的脑袋,夏夜抬起头,眼里是疑惑。
“阿爷保证不了你的未来,只有你自己可以。至少,我想让你安安静静过完你的童年,没有那么多烦恼和生存的紧迫,也不需要东躲西藏整日面对人间真实。安静美好的童年啊,这可能会是你未来人生里最美好的财富。”
作者有话要说: 夏阿爷:人生大事,吃喝二字。
夏三岁:这个好吃,那个好吃,都好吃。
气闷罗:小崽子,吃吃吃。
第5章
夏三君将买回来的食材制作成了家常菜,因为夏夜挑嘴,如今他已经是一个专业的家庭厨师。
外面的人都误会了,以为夏三君挑剔,其实根本是夏夜挑剔。虽然夏夜萝卜豆腐什么都吃,但东西只要有一点不好,过了夜、变质,他碰都不会碰一下。
偶尔邻居会送来一些东西,并不都是好的,夏夜当着人面愉快吃下,转头就会吐到厕所里,简直不像是一个三岁孩子的操作。
一二次之后夏三君就停止了叫外卖,都是自己仔细挑选食材自己制作。
“以后要好好学习如何做菜烧饭。”夏三君教夏夜怎么清洗食材,“以后阿爷不在了,你也能好好照顾自己。”
这么挑嘴,外卖也不吃,以后他不在了怎么办?
“阿爷为什么不在呢?我不乖,阿爷生气不要我了吗?”夏夜问。
“因为阿爷还有别的事情,不能一直陪着你。”夏三君不喜欢说‘死亡’,他们这一辈的人都忌讳和孩子说‘死’,人死了,就说人‘老’了。
夏夜肉肉的手指浸泡在水里,仔细清洗菜叶子,他抬着头问:“阿爷可以带我一起吗?”
“不行,那个地方你去不了。”傻孩子,真傻。
夏三君轻轻叹了一口气,他希望夏夜永远不要长大,眼里永远有希望和明天,又希望他一夜长大,足够坚韧,可以抵挡狂风暴雨。
夏三君更加严格地要求夏夜。今天他教夏夜新的法术,他让夏夜尝试着布一个小结界。来自妖魔的窥探让夏三君将夏夜的结界术课程提上了日程。
作为一个三岁孩子,夏夜做得还是很不错,虽然没有成功,至少已经抓住了一点线索。夏三君让他在房间里练习,然后自己去做别的事情。
门一关,本来乖乖巧巧的夏夜直接把手里的书往床上一放,朱笔一丢,去卫生间把他的小花壶拿出来。
“植物宝宝,喝水咯。”
他搬来一个椅子,努力爬上去。
夏夜的房间在二楼,趴在窗台上就可以看到隔壁家的院子。隔壁人家姓张,住着婆婆、儿媳和孙女三人,他家的儿子在外做生意,一年也才回来几次。
夏夜房间的窗口设了护栏,护栏上摆放着几盆花,他举着一个迷你的花壶给植物浇水。夏夜很喜欢植物,这些植物都被他照顾得很好,那一盆小西红柿已经长满了红色的小果实。
这时他听到楼下水哗哗的声音。
原来是隔壁的院子里,张家的阿婆在一个充气泳池里放水,一边放水一边说着‘真是浪’之类的。但是泳池里的小女孩玩得很开心。
这个阿婆也是嘴上念念,见孙女玩得开心,还多放了一点水,又把她的小玩具用水冲洗一下放进来
“哎哟,我的炖肉!”水放得差不多了,阿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拧上水龙头,交代孩子乖乖的别喝水,自己进了屋子。
夏夜未关注楼下一切,他开心地照顾着自己的植物,这种绿色的散发生命气息的东西会让他整个人平静下来。
一只蜜蜂飞进来,在阳台的盆栽上转悠,似乎在挑选最美最香最甜的花朵。这类小灵素来惧怕人类,夏夜却被其视若无物,甚至在夏夜那馒头一样肉乎乎的手上飞了两圈。
“蜜蜂,嗡嗡。”夏夜把短胖的手指伸出来,想去够蜜蜂的翅膀。
这会儿却听到‘噗通’一声,抬头看去,隔壁院子玩水的小女孩不知道为什么站起来,脚一滑仰面跌倒在了小泳池里。
这是一个比较大的儿童泳池,放的水又多,直接没过对方的上半身。她很惊慌,手里抓不住东西,拼命挣扎,水声哗哗。
夏夜很好奇,睁大眼睛思索着这个姐姐在玩什么游戏。
厨房离后院很远,隔着好几间房间,烧菜的阿婆听不见这里的动静,她一边擦汗一边准备家里人爱吃的菜。那个女孩的挣扎变得微弱,像是垂死的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