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快乐总是显得格外不真实。也许是太过激动,又在上车时淋了点雨,回到家以后她的四肢有些发软。
舅舅浑身都湿透了,滴着水的西裤全贴到了他笔直结实的长腿上。他把伞靠在玄关旁边,转过身交代她,“去洗个澡,别感冒了。”
他的表情丝毫没有破绽,几乎与往常别无二致。
说实话她一点儿也不意外,他原本就是这样,极少有失态的时候。他们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对于他那种惊人的自我管理能力,她早已习以为常了。
但她不一样。这个秘密带来的刺激太大,直到现在她脑袋里还是迷迷糊糊的。腿脚也没什么力气,走起路来好像踩在轻飘飘的云朵上一样。
等她吹干头发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他也已经洗完澡坐在书桌前面看书了。
窗户开着,暴雨携卷着大量水汽涌入书房里。她觉得有些冷,走过去把半掩的玻璃窗合了起来。
“...舅舅。”她这才发现自己之前在医院走廊的时候叫喊得太大声,嗓子都变得略微沙哑了。
书上面密密麻麻排列的全英文看得她头昏脑胀。
“你来,”那支经过砂带细磨削的钢笔笔杆指了指摊开的书页,“过来翻译这段话。”
“嗯...”她低下头,强打着神努力分辨每个字母都只有蚂蚁大小的英语原文。
“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是国家空前繁荣的时代...这个国家正在经历史无前例的经济扩张,持续的人口增长,以及,城市化进程加快...”
舅舅似乎对她的阅读速度不太满意,轻轻拢着眉头没有说话。
她觉得有些乏力,小声地问他,“这本书没有中文版吗?”
“已经在初审了。”
扉页上写着作者对舅舅的寄语,那潦草的英文字体她只看得懂一句,大意就是说这本书作为礼物,送给能改变整个行业未来的人物。
这个人物就是她的舅舅,就是让她从小到大都引以为豪的,让她死心塌地般仰望着、依恋着、信赖着的那个男人。
所以,她果然是在做梦吧?
这样的舅舅,怎么可能像那些文献里叙述的那样,对她产生“反复而强烈的性唤起”,会对她有羞耻的“性幻想”和“性冲动”,并迫切地渴望和她发生“性行为”?
甚至,从她十三岁的时候就已经就开始了?
“舅舅...”
“嗯。”
那种头重脚轻的感觉席卷了她,她往他身边凑了一点,“我有点晕...”
这样近的距离让她清楚地看见了他浓郁而锋利的眉峰。
大脑里一片空白,手脚都很冷,额头却在发烫。她闭着眼就往他怀里钻,不知道成功了没有,只感觉到那触感极佳的细密毛发扎在她的嘴唇上,然后是他性感的眼窝和高挺的鼻梁。
她像只还没有睁开眼睛的小奶猫,哼哼唧唧地紧紧贴着他的脸。
“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