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处,一个白衣女子缓缓现出真身,让小柱子目瞪口呆!
青林这时也缓缓从地上坐了起来,更让小柱子吃惊不小。
青林的神色有些复杂,看着呆若木鸡的小柱子,心中有些沉重。
“怎样,人心这东西,值几斤几两?”白衣女子神色戏谑,像看笑话一般看着青林。
青林久久无言,他从未料到,一个半大孩童,会有如此心机。
怕是知道他身份的那一刻起,小柱子的谋划就已在心中蓄意良久,给他们倒酒前的掩饰,他们倒地后的决绝,这样深沉的心思与性子,体现在一个半大孩童身上,是对青林最大的讽刺。
人心,原来可以如此让人捉摸不透…
他苦笑了一声,什么话也没说,背起了江三,默默往船舱外走去。
小柱子仿佛失了魂,小吉显得局促不安,很是窘迫,小颖潸然泪下,瘦弱的身影小跑到青林身边,拉住他的衣袖,豆大的泪珠一滴滴滚落,“大哥哥…小柱子…他…他不是故意的…”
青林抚摸她的小脑袋,这是个纯洁善良的小女孩。
他手中一闪,拿出江三放在他那的所有银子,放在小女孩身前,轻轻道:“要想不被人欺负,自己必须坚强,世上没有捷径可走,别人也不可能帮你们一辈子…”
青林带着江三跃上了船舱,小女孩默默流着泪,“大哥哥…你说的话,我全记下了…”
昏暗的船舱里,又只剩下他们三个人,小柱子突然咆哮一声,声嘶力竭,跪倒在地,掩面而泣,“对不起…
废弃的船舱,杂乱的渡口,繁华的横江镇,偌大的楚汉城,甚至是整个龍殷,又有几人可以拍着胸脯说,他懂人心…
人常言,世事无常,人心叵测,这句话,完美的诠释了人心的善变与无常。
横江镇渡口,青林化解了江三的迷药,俩人站在江边,看着来往船只,定定出神。
身后一道清冷的声音道:“你这人是不是蠢?”
江三听声音就知道那人的身份,天胜男,她怎么还在这?
青林默不作声,连头都没回,只是看着广阔的江面,有些失神。
“那些个小东西如此算计于你,既往不咎也就罢了,为何还将身上银子,尽数赠与他们,难道说竹剑青林,真是一个好坏不分的蠢人?”
说话间,白衣女子已在青林身侧,与之一同望向江面。
江三有些纳闷,天胜男说话阴阳怪气,好像是在骂小林子,他又不敢向她问个具体,只好用胳膊肘蹭了蹭青林,小声道:“怎么回事?”
青林并未言语,天胜男罕见的述说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嘲讽道:“人心的险恶,阴暗,不堪,经得起诱惑的几次推敲?”
这句话,直指青林,她对青林昨天说的话,仍旧耿耿于怀。
江三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暴跳如雷,就要回去找小柱子算账,被青林一把攥住手臂。
“他娘个球!小兔崽子,小爷我待你不薄,不仅救你性命,还带你吃香喝辣,更是拿出银子让你改善生活,你他娘就这样报答老子?下迷药,还要偷老子地图!我呸!去他娘忘恩负义白眼狼,让我再见到你,非打断你的狗腿。”
江三是真的差点七窍生烟,责怪青林道:“你也真是的,就算不计较,也没必要把身上银子都给那些白眼狼啊,往后我们吃什么?”
青林面相东方朝阳,缓缓道:“我仍然相信,人心没那么险恶,阴暗,手握断剑的前辈,帮我们治伤的老人,都是好人。”
他面对朝阳而走,心眼前仍是一片阳光。
天胜男在身后不岔道:“别指望别人像你一样,拼了不顾自己性命,也要去救别人,我走遍了龍殷各地,见惯了恩怨是非,人心…远比你想象中的,还要不堪!”
青林渐行渐远,天胜男的声音仍一字不漏,落在耳中。
“等你走上一段远路,经历一些磨难,回首过往,就会发现,我说的全是对的!”
天胜男哼了一声,看着前方那道身背竹剑的身影,从小到大,第一次如此跟人较劲。
她就是不想看到他把人性说的那般美好还振振有词,她说人心难测,险恶,不堪,那人心就得是如此。
因为,他是英魁天胜男,世间女子第一人!
她的骄傲,不容有人质疑。
青林对她的话越是反驳,越是不赞同,她就越要证明给他看,我天胜男说的话,只有对,没有错!
青林与江三沿着江面一直前行,走的不急不缓,江三斜眼瞥向身后,那道白色身影一直跟在他们后面,保持一定的距离。
“小林子,她跟着我们,不会改变主意,准备抢我们地图了吧?”
“应该不会。”
江三小声道:“那可不一定,都说人心叵测,女人更是善变,万一她心血来潮,突然改变主意,那我们怎么办?跟她干一架?他娘的,她可是天王城的二当家,更有一个天底下最厉害的哥哥,我们好像惹不起啊…要不,咱风紧…扯呼?”
青林忽然停住了脚步,视线被江面某一处吸引了过去,那里,有一座富丽堂皇的豪华宫殿,在江面缓缓移动。
江三也随着青林的目光望去,当看到那东西时,好像受到了惊吓一般,拍着胸脯道:“他娘的!好大一只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