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枝担忧道:“那也太可怜了,我们过去看看他吧。”
江三有些无语,要让小姑娘知道,正是受了青林的刺激,才会变得如此,不知她会做何感想?
青林走到他身边,轻声道:“你在这做什么?”
清朗俊逸的蓝淼此时却精神萎靡,看见是青林,答道:“在想一些事。”
“剑的事?”
蓝淼点点头,“只是还未想通。”
江三走了过来,“想个毛啊,不就是败在我兄弟剑下,想不开嘛,要我说,你一个大男人也太小肚鸡肠了,要是每个人都如你这般,败了就哭丧个脸,跟死了婆娘似的,那天下用剑之人,岂不个个非得独孤不败,可那天下第一永远只会有一个,又该谁去做那第一?”
“你就是太矫情,输一次俩次有什么,大不了从新来过,想老子我从小被爹娘揍,偷鸡被抓被人揍,吃霸王餐被人揍,喝花酒没钱付被人揍,与人打架还是被别人揍,可我服输过吗,当然被揍时嘴上肯定要服软,可我心里不服啊,总有一天,当我认真去做某样事的时候,再与人起争执,定会一拳将他打趴下,即使当时打不过,以后也一定会将他打趴下,这才是男人,哪像你,受了委屈就躲在角落里闷声不吭的,像个娘们。”
江三话糙理却不糙,蓝淼腾地站起身,紧紧的盯着他,“那你教我该怎样做。”
江三吓了一跳,没好气道:“我教个屁,老子现在要去喝酒,有什么事,能比喝酒还重要,你要是愿意,就一起去,俗话说一醉解千愁,或许等你喝醉了,也就想开了。”
老陈的住所,是一栋木屋,木屋外围着篱笆,算是个小院,院内有一颗大桂树,此时正值花开,花香四溢,好闻的很。
当几人走入院落,江三回头看着跟来的蓝淼,有些无语,自己也就随便说说,他还当真了。
老陈也未说什么,他对蓝淼,并不厌恶,既然他想跟过来喝酒,那就喝,也不差他那点酒。
老陈叫几人在院内稍等,从屋子里搬出木桌和几把椅子,让几人坐在桂花树下休息。
自己则又去生火做饭,托邻居去大街买了些熟食小吃和甜点瓜果,很快,木桌上就呈上了满目琳琅的佳肴,菜不珍贵,但样样具到,别有滋味。
期间,江三也去帮老陈打打下手,要知道,他下厨的功夫可不赖。
等菜全上好,唯独没见到酒,江三急道:“他娘的老陈,说好的美酒呢?”
老陈没好气道:“你个瓜娃,就你猴急,你们可是我的贵客,一般的酒可不好拿来丢人现眼。”
说着,他脱下甲胄,身穿素衣,拿起一把锄头,走到桂花树下,使劲刨着。
江三有些纳闷,“老陈,叫你上酒,你跑去挖坑,难道地下还能长出酒来不成?”
这还真被江三给蒙对了。
老陈果真从桂花树下,刨出几个满是泥土的小坛子,坛子密封极好,老陈赶紧拿出,洗净坛身的泥土,最后端上桌面,道:“好酒来咯。”
青林也很奇怪,问道:“这酒为什么要埋在地下?”
老陈解释道:“我们这以前,有个习俗,每当自家有女娃降生时,都会特制几坛子好酒,埋在地下,等女儿长大成人,出嫁那天,再从地底刨出,所以这酒又叫'女儿红',意喻女儿长大了,成熟了,懂事了,也要嫁人了…”
江三调笑道:“你又没有女儿,一个孤家寡人的老光棍,怎的也埋下这许多酒。”
老陈闻言有些出神,忽然长叹一声,语带落寞,道:“我年轻时,有个媳妇,这酒,就是媳妇身怀六甲时埋下的,当时我们说好,不管生男生女,只要等那孩长大成人,及冠那一天,我们就挖出这些酒,拿来庆祝。”
江三怀顾四周,道:“那你媳妇和孩子呢?我怎么没瞧见,不会是你他娘的不争气,媳妇跟人跑了吧?”
老人神色出奇的平静,他揭开一坛女儿红,院子里顿时酒香四溢。
他自斟自饮了一杯,酒是香甜的,可心却是苦的。
“媳妇分娩时难产,大人孩子都没能保住,就都走了。”
老人这话说的平淡,可谁都可以察觉到他眼中的落寞,想来这些年,这位老人,一个人过的并不容易。
青林叹了一声,爷爷总说,人生在世当苦,难得几回香甜,看来是极有道理的,只是不知道自己,往后又会遇到什么磨难…
江三也替老陈有些伤感,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那这些年,就没想再找一个伴?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多无聊啊。”
老陈摇了摇头,“有些人走了,但一直会在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心,“一个人也挺好,想喝酒就喝酒,想抽大烟就抽,偶尔寂寞了,就去坟头看望她娘俩,说说话,挺好的。”
一直不曾说话的蓝淼,此时都忍不住望向老人,一个人这些年,该有多寂寞?
江三忽然开口道:“老陈,一个人过这么些年,你有没有上过青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