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剑少年轻轻蹲下身,摸着小女孩的小脑袋轻声安抚道:“乖,不哭,那些大哥哥跟我们闹着玩呢…”
小女孩果然止住了哭声,将头深埋在母亲怀中,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小眼睛,怯生生的盯着竹剑少年。
先前大喝出声的甲士道:“真是好胆,我在青阳镇可从未见过你这般人物,你是不是那大盗同伙,不然怎敢如此妄为?”
竹剑少年摇了摇头,道:“刚才那小女孩危在旦夕,我不得已出手,多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甲士怒道:“我问你是不是大盗同伙!”
少年摇头:“不是。”
“口说无凭,你跟我回府衙,到时调查清楚,另作打算,来啊…带走。”
邋遢青年此时正天人交战,这少年今天折了他们颜面,要是被带回衙内,严刑拷打在放出来,那可就成废人了。
可要做出头鸟,那多半会引火上身也说不定,但一想到少年先前叫他的那句“大哥”,不由心一横,老子他娘的死了算了,好歹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虽然有时被狗吃了。
想到这,邋遢青年从人群中跳将而出,来到竹剑少年身边,一脸谄媚,对骑马甲士道:“各位官爷,这小子刚从深山里出来,不怎么懂事,冲撞了官爷们自然是罪该万死,可要说他是那杀人取财的大盗,那倒真冤枉了他,官爷们火眼金睛,明察秋毫,比小的我强了千倍万倍,定能分得清是非黑白。”
这番话,说的滴水不漏,绕是甲士李威海在官衙府内混迹多年,也挑不出半点毛病,不由冷笑道:“江三,你这青阳镇出了名的泼皮别人拿你没法,怎么,感觉腰板硬了,要拿我们骑尉大人开刷?”
叫江三的邋遢青年一听骑尉大人,心里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心里那个恨啊,说了莫管莫管,还是管不住自己这张欠嘴。
但脸上媚笑如丝,低头哈腰道:“不敢不敢,就算给小的一百个狗胆,也是万万不敢的。”
甲士李威海还待说些什么,身后骑尉洪赤羽摆了摆手道:“退下。”
李威海闭口不言,骑尉洪赤羽一骑缓缓上前,先是看了看邋遢青年江三,又看了看地上的妇人和孩童,最后目光落在竹剑少年身上,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竹剑少年看向骑尉,缓缓道:“青林。”
骑尉点了点头:“你很不错。”说完便策马挥手道:“走,继续往东,追那贼人。”
待到马蹄声远去,江三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瘫坐在地,他娘的,吓死老子了。
那妇人抱着女童,对青林再三道谢,邀请青林去她家做客,以报答救命之恩,青林婉言拒绝,最后实在没法,妇人挽着小女孩,深深施了一礼后,便离去了。
青阳镇以东,十几骑疾驰在道路之上,甲士李威海忍不住问道:“骑尉大人,那小子如此折您颜面,要是不给他一些教训,往后青阳镇,谁还能对您敬畏有加?”
骑尉摇了摇头道:“此间追那贼人要紧,那王家丢了家传宝,正急的焦头烂额,王家家主亲自上门,务必求我追回此物,若不能亲手将那贼人抓住,追回赃物,如何能够交代,王家每年对府衙的贡献,可是有相当的份量,容不得我们懈怠。
甲士李威海点点头:“骑尉大人说的在理。”
洪赤羽策马扬鞭,眼睛盯着前方,心中却在沉思,马儿疾驰的速度加下坠的马蹄,怎的也有千斤之力,那叫青林的少年,单手用剑,轻描淡写抵挡下来,又岂是池中物?
青阳镇上,青林看着已跟了他一路的邋遢青年江三,奇道:“你有事吗?”
江三讪讪的搓了搓手,笑道:“那个,我看你剑耍的不错,很厉害的样子,能不能教教我?”
青林认真的看着他,“你为什么要学剑?”
江三腰杆一直,豪迈道:“仗剑走江湖,只要是龍殷大好男儿,谁不向往?”
“江湖是什么?很大的湖吗?”
江三一窒,随即挠头道:“江湖这个说法,是我在一本古书上看到的,书上说啊,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容阔了各式各样的人物,江湖中人,有情有义,恩怨分明,那些流传千古的大侠仙子,个个写意风流,爱恨情仇皆随心所欲,所以我若是学剑有成,定要去那江湖中一展身手,以往欺侮过我的人,定要打的他满地找牙。”
青林摇了摇头,“我不能教你。”
“为什么?”江三有些急了。
青林不再说话,只是往前走。
江三眼珠一转,满脸堆笑走上前去,拉住青林道:“别呀,江湖有句话,叫难得相逢,我俩如此有缘,不如去我家做客,我好好招待你一番,也好尽尽地主之谊。”
青林刚想拒绝,就被江三连拉带拽往家里走,边走边说:“走啦走啦,别跟我客气,我这人最是好客。”
青林无奈,随着江三来到青阳镇东边临山脚的一个小村落,几户人家坐落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