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回不常笑,可是当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是微眯的,整个人身上的那种干净疏离都会褪去几分,只是淡淡的轻笑,却让他整个人仿佛都活过来一般,变得鲜活了。
看他喜欢,陆俊迟有些如释重负。
他说不清自己心里是种什么感觉,似乎看着苏回开心,他也会觉得高兴。
看完了一段视频,陆俊迟才了耳机道:“我把地址分享给你,回头你无聊可以看看。”
苏回嗯了一声,他又开始聚会神看向那幅拼图,经过了这段时间的努力,纯白地狱只剩下最后的几块就要完工。
拼到了最后一块时,苏回忽然发现,刚放下去的一块被染了一丝血色。
苏回皱眉看向手指,凝神看了才发现不知是什么时候,手指划破了,这才在拼图上染上了一丝的血迹。
陆俊迟也发现了苏回的异样,他侧头皱眉问:“你手指怎么了?”
苏回之前完全没有感觉到疼,他回想了一下道:“可能是刚才装椅子的时候不小心。”
他说到这里抿了唇,觉得自己还真的是废物,一共只尝试了一下,结果就把手指划破了。
陆俊迟去取了酒棉球给他消了毒,然后问他:“你家里有创可贴吗?”
苏回道:“有,应该在电视边柜上面的纳箱里。”
陆俊迟之前把整个屋子里里外外拾了一遍,就是这个纳箱里的东西没有动,里面散乱着一些盒子还有几个铁匣子,也是堆放的杂乱无章。
陆俊迟以为创可贴会在铁匣里,打开了一个看了看,是空的。
然后他打开了另一个,这一个里面是有东西的,最上面是一本警官证和一枚徽章,下面还有一些杂物,不过没有创可贴。
陆俊迟把盒子放回去,又翻了几下,终于从箱子下面找到了几枚创可贴,他把东西好,正这时,之前的第二个铁匣没有盖好,盒盖掉了下来,里面的东西散落,正好把那本警官证掉了出来。
陆俊迟往回着,无意之中扫了一眼,他的心里忽然一动,警官证竟然是苏回的,时间是五年前。
苏回在后面问:“找到了吗?可能压在下面了……”
陆俊迟忙回了一声,“找到了。”
他正要拿过去,忽然发现,从那个铁盒子里还掉出了一枚小星星,那是手工折叠的,用的淡黄色的纸。
陆俊迟迟疑了一秒,把星星握在了手心里,然后把篓子放回了电视柜上。
他捏着创可贴走到苏回身边,撕下来一片,帮他把手指裹住了:“不要沾水,应该两天就可以好。”
苏回活动了一下手指,不太在意地嗯了一声,他开口道:“我想把这幅拼图放在相框里。”
他第一次拼了这么难的一幅拼图,拼好了还挺有成就感。
陆俊迟点头:“好,我帮你装上。”
那点红色的血迹看起来并不突兀,反倒像是给整张纯白地狱加上了灵魂。
等拼图装好了框,时间已经不算早,苏回在书桌前坐了一会,就回到了屋子里。
看他进去,陆俊迟也进了卧室,从床头柜里面取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来以后,里面是一盒子一模一样的小星星,他的星星一共攒了九十九颗。
陆俊迟把从苏回盒子里拿到的那枚星星放在了桌面上,和其他的星星进行对比。
星星的折法还算是普通,不太普通的是那种纸张。
陆俊迟伸手关了灯,那些星星一下子亮了起来,那是荧光纸,平时看上去只是普通的黄色,可是在没有光的地方,就会发出光亮来。
原来都过去那么久了。
陆俊迟还记得,他得到第一枚星星是在四年前。
那是于烟死后一年有余,他进入总局不满一年的时候,那个行为分析组的成立时间和他的入职时间差不多。
那时候他二十三岁,还很青涩,是个什么都不太懂的小警察。
因为执行保护任务有功,外加留学背景,谭局抬了他一把,直接把他任命为刑侦四队的副队长,刚开始陆俊迟是很抓瞎的,国内的流程还有处理方式和国外完全不同,他年纪轻也镇不住那些老刑警。
还好他上面还有位老队长,罗老那年五十多岁,是位有经验的老刑警,他经验丰富,一直把陆俊迟当作亲儿子来带。
陆俊迟的很多刑侦经验都是跟着师傅学的,渐渐的也适应过来了,组里的那些老刑警对他逐渐尊重起来,只是偶尔开玩笑还会叫他小副队。
陆俊迟的日常工作之一就是把需要分析的案件进行整理,随后上传,等着行为分析组的分析文件。
基本上每天上班,陆俊迟都会开着警务办公的oa系统。偶尔有上一条那人的答复,这一天的工作都会有了干劲。
那时候诗人几乎是总局里所有年轻小姑娘的偶像,这样一个在身边的传奇人物,要比那些高来高去的美剧吸引人多了。
甚至还有女警察专门为了他来华都总局工作的。
人气仅次于诗人的,就是月光。
预言家和知更鸟也会出现,但是他们被提及的比率要比其他两个人少多了。
由于保护措施,所有人都不知道行为分析组的几个人究竟是谁,而且有传闻,说他们相互之间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陆俊迟知道,华都总局几千办公人员,好大的一片片区,诗人只是其中的一个。
这种感觉挺奇妙的,那就是那个人明明就在你的身边,他可能和你擦肩而过,也有可能坐在食堂里的邻桌,但是你就是不知道他会是谁。
那时候,很多人猜测诗人应该已经三十多了,那些女警聊起他来一口一个前辈。
陆俊迟觉得自己资历尚浅,跟着他们叫前辈。
有一次诗人给他们做了一次犯罪侧写的行为分析,拿着那张分析表,刑警队里面的人分了两派,一派认为推断有些玄虚,有一派认为应该按照这个进行布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