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着剧痛起身,打算该做些什么。她的婆婆和一双儿女已经被那些人带走了,如今她是不敢回去的,怕那些人还留了人在屋里。如今丈夫好不容易高中,她却这般境遇,她也拉不下脸去见娘家人。
荷香身上只有刚才她为了以防万一拿的全部家当二两银子和她母亲送给偷偷塞给她的碧玉簪子。从此便再无其他了。荷香一瘸一拐的朝着官道上去。
她到官道边上的时候,已经是暮色四合了。她的几缕秀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额头上,衣服被泥土覆盖着又脏又破。她是又累又饿,想着应该是不会有人来了,来了估摸也不愿载她一程。
她便当着就在官道边上躺着昏睡了过去。她第二日是被远处的马蹄声吵醒的,她立刻睁眼便见着远处来了一辆马车。她便到前面拦车。“停下,停下,停下。”
“公子。”那驾车的小斯小路就当着停了下来,喊着马车里的人道,“公子有人拦车。”荷香见他停车,心中一喜。“打扰了小哥,我,我遇到了难处,你们可以捎带我一程吗?到前面的镇里,我必定下车,不打扰你们。”
小路打量着这女人的邋遢模样,正欲出言讽刺的时候。里面的那位雇主却是开口,“你上来吧。佛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便每日都行一善。”
荷香心中一喜,“多谢公子。”她听着那里面的温润的男声,让她心安许多。小路不屑的打量她一眼便让开让她上车。荷香被他打量的心中一羞,却也是顾不得许多便上车去。
她一上车就与那人四目相对,只见那人生的俊逸非凡,身着黑锦紫荆花纹的锦袍,他的手上拿着一本佛经,摊开似乎正在品读。
相比之下,她衣裙上沾染了泥土,头发杂乱,显得狼狈不堪。泗眛见她有些惴惴不安,就放下书,拿起旁边的紫砂壶来到了一杯热茶来递给荷香。“姑娘,请喝茶。”
荷香受宠若惊她不是不想接过的,她的手脏兮兮的,指甲缝里全是泥,可是一夜未进水米,她的嘴唇已经干涸裂开。况且,这位公子刚才也算救了自己,若是真不接,不是拂了他的面子。
荷香还是接过那杯水,喝了起来。她尽量让自己不显得那般狼吞虎咽。“谢谢公子。”她喝完之后道。“姑娘不必客气,再来一杯吧。”泗眛是如此的善解人意。
荷香的脸一红,却是没有拒绝,捧杯让他又给她道了一杯热茶,这回她便细细的品嚼起来,这当真是好茶。待她又喝了几杯之后,她面皮薄便是不愿让泗眛给她倒茶。
泗眛又拿起佛经继续看了起来。荷香也不知道该不该与这公子说些话,心想大家不过是过路人而已,况且她想起那些恶徒凶神恶煞的模样,又是一阵后怕。
若是当着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反而会害了他,这公子对她是有恩的。这走了差不多过了一柱香的时辰,便是到了一个新的小镇上。
听着外面各种的叫卖声,荷香掀起帘子一看果然是到了。她心中不愿连累这位公子。“荷……我就多谢公子,若有机会定当报答公子,告辞了。”荷香决绝的说到去,便要起身离开。
她起身的瞬间,却是一阵的头晕脑胀,便昏倒下去。泗眛却是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她,也不嫌弃她身上的污渍,抱着她朝最近的客栈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