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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冯小林:苟胜是不是打高松和露洁那个凶手冯小林道:没错。我又问省厅同志:能不能把这三个人一起抓住省厅同志说:要抓只能抓苟胜,因为另外两个人没有把柄。但在这种情况下,抓苟胜等于打草惊蛇,会让那两个人更深地隐藏起来。我说:看起来谁都不能抓那可就把苟胜放跑了省厅同志说:先听听他们说什么
这时,从无线的拾音器传过来模模糊糊的声音,刘志国说:现在康赛似乎老实了一点,没再出去乱跑;而且康赛好像看出手机被人监听了,这两天都没使用,丁露贞好像也发现问题了,也没使用手机。那个警察说:得赶紧想办法让事情稳定下来,总是人心惶惶的不好,这样最容易出问题。苟胜说:那个康赛只要再行动,我就把他做了。刘哥你得及时给我信儿刘志国道:没错,我在密切监视着康赛,我准备随时办他。现在是任晶晶太傻x,还没怎么样就把底盘都端给康赛了,还有那个傻x乌梅,刚一交手就对康赛说了心里话。她愣是不知道康赛就是将来把她们送进去的人如此说来,这个康赛也实在鬼头,没费吹灰之力便将两个女人都拿下了这还不算,康赛这狗日的竟跑到检察院查我,最后竟然知道了那个女记者被逼疯的事。这不明摆着冲着我来的吗我这心里窝着火啊苟胜道:还等什么我今天就截康赛去多了不用,三刀就让他见鬼去了那个警察说:算了吧你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走这一步。再接下来就听不清了。
他们都没提刘梅和我儿子的事,让我好生纳罕,也好生着急。但他们把我纳入了做掉的视线,也着实让我心惊肉跳了好一阵。任何人都一样,说不怕死是瞎鬼。多数时候属于死得无奈。但凡能活谁都不愿意死。此时冯小林安慰我说:康处长,你别听他们瞎忽悠,想把谁做了就把谁做了,也把问题看得忒简单了吧他们自己能跑得掉吗再说了,当事人就那么老实等着挨刀吗话是这么说,我心里还真是敲起小鼓。冯小林见我不说话,又说:康处长,有我跟着你,你什么都别怕我勉强笑了笑说:小林,你不能总跟着我啊,终归你会离开的啊冯小林道:康处长,看起来你是有些害怕。他把目光转向省厅同志,现在咱们手里已经有了那三个人密谋杀人的录音,是不是可以动手了省厅同志道:应该可以了,如果再能听到更确切的声音最好也就是他们打算动手的声音,那就抓了现行。冯小林道:现在到这个程度也可以了,也算现行了省厅同志想了想说:好吧,车里康处长和小周留下,其余咱们三个一起去。
说这话的可能大小是个头。他们都没穿警服,看不出级别。我说:你们认识是哪个小酒馆吗他说:刚才我们已经看过了,不就是那一排吗挨家搜我感觉,只能这样。好在刘志国他们还没吃饭,距离吃完饭还得有段时间。过了半个小时,冯小林突然给我打手机,说:康处长,刘志国已经落网,苟胜逃了,那个刑警也逃了。我说:怎么会这样难道他们发现咱们动向了冯小林道:那两个人是意外逃走,他们说完话没吃饭就走了。我说:刘志国可能是那两个人的指挥,刘志国落网,他们就变成了无头之鸟,可能会远走高飞,也可能会孤注一掷,铤而走险,实施报复。可能我是个乌鸦嘴,但我就是这么想的,从我嘴里别想说出他们的好话来。冯小林道:你别动,我马上赶回去但冯小林没有及时回来,他是在把刘志国送进市公安局以后才来找我。我给一家熟悉的小酒馆打电话,让他们送过五盒盒饭和五瓶矿泉水过来。冯小林来了以后告诉我说:刘志国和市公安局的很多人都认识,去市公安局就像回老家,见谁跟谁打招呼。他一被关进拘留室立马就有人送来好龙井和软中华。我说:市公安局的局长和很多处长都是当初武大维提拔的,现在刘志国卷进了武大维的案子,反倒被当做英雄了在武大维工作过的地方,是非都颠倒了冯小林想了想,对省厅同志说:我建议把刘志国移到省公安厅,找个拘留所。省厅同志说:我请示一下。便给省厅领导打电话。
省厅同志向领导简要介绍了目前平川市的情况,介绍了刘志国一直以来所扮演的角色和眼下的犯罪动机。省厅领导立即同意了把刘志国关到省里的动议。我一阵兴奋,就催大家赶紧吃饭。吃完饭,省厅同志先把我和冯小林送到市委大院门口,然后就径自开车前往市公安局了。见了丁露贞以后,我对她汇报了上午的情况,她说:怎么样我安排他们到党校集中学习是对的吧不这样,怎么会让刘志国暴露出来怎么会挖出一个警察里的败类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标准,效果就是检验实践的标准
我急忙打断丁露贞道:你说什么怎么无意中蹦出一句名言啊丁露贞道:你以为只有你关注理论问题我告诉你,历史证明社会实践有对有错,社会实践的结果有好有坏,好的结果可以让人民认识真理,找到真理,可以促进生产力的发展,促进社会进步。错误的实践将影响生产力的发展,阻碍社会的进步。怎样减少和避免错误的社会实践,是有规律有标准可寻的实践本身和实践的结果是不相同的。我们现在要寻找和发现实践本身的规律和标准,而不是实践的结果。通过实践本身的规律和标准的发现,来指导实践不犯错误或少犯错误,从而达到一个好的、正确的实践结果。正如数学运算一样,我们要发现运算的规律和计算的标准,从而确保结果的正确。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时,桌子上的电话蓦然间一股劲地响了起来。丁露贞走过去抓起话筒,问:喂,哪里接着她就突然沉下脸一句话也不说了。约摸有三五分钟的样子,大概是对方说完了,她把话筒轻轻撂在座机上。然后猛然抓起桌子上仅有的最后一个瓷杯奋力往地上摔去,啪又是一声尖锐的噪音,碎瓷四处飞溅。这是我看见的,她摔的第三个瓷杯了。我没来办公厅的时候,还不知道她曾经摔了多少个呢坐在外间的冯小林吓了一跳,飞跑进来问:怎么回事丁露贞恨恨地道:你们俩听着,刚才这个电话是马为民打来的。知道马为民是谁吗就是我家那口子,现在是铁路医院的院长。他说,他刚刚接了一个匿名电话,电话里警告说管住你老婆,别以为当了市委书记就可以呼风唤雨,为所欲为,小心一家老小的生命安全,否则不出三天就杀你们一个给你个样儿看看你们听听这话,是不是太猖狂了
确实是太猖狂了他们对刘梅和儿子下手,目的是想把我镇住,现在矛头直接指向丁露贞了。这个情况让我蓦然间又想起露洁头上的补丁做市领导的家属并不一定就是好事。效果是检验实践的标准,我记住了丁露贞的这句话。眼下的体会是:丁露贞举办了一个有关人员的短训班,于是使一些不法之徒纷纷暴露;而抓了一个暴露的刘志国,又使暗藏的不法之徒恼羞成怒。不是吗
我建议说:现在平川市的情况很严峻,是不是向省委汇报一下求得支持和援助丁露贞再次在屋里来回踱起步来,表情十分焦急。过了几分钟以后,她说:汇报是应该的,但现在为时过早,显得我们太沉不住气,太不老练,太不成熟,而且十分无能。局面本来被我们掌控着,向上汇报求援就意味着把权力交出去了,也让不该公开的事情公开化了。我明白,她一方面不想交出权力,因为对于她这种性格的女人,交出权力意味着耻辱;另一方面,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愿意公开她与武大维的关系,她依然深深爱着武大维,她不愿意亵渎她藏在心底三十年的爱。那是她储藏多年的感情资产和财富,如果剔除掉她的这些储藏,她的感情世界就将变得一穷二白,空空如也。那是一件让人几乎不敢去想的事。因为我知道,她后来嫁给马为民并不是因为爱,而是感激和报答。我因为拥有露洁给我的饱满的爱而倍感充实,否则,失去刘梅和儿子我就可能疯掉。将心比心,如果将丁露贞储藏在心里多年的情感冷酷地血淋淋地挖走,她会多么痛苦是可想而知的。但只有旁观者看得清楚,她一直生活在记忆里,她爱的分明是三十年前见义勇为的武大维,而不是现在已经蜕化变质的武大维,只不过她不愿意残酷地区分二者的关系。那是一个智慧女人的心灵死角。我有心帮她捅破这层窗户纸,因为,不向省委汇报弄不好会耽误事,而且最终说不定会受到省委追究或处理。
于是,我再次建议:再想想,考虑成熟一点最好。但我不再力谏。我同情她,也理解她。这个在官场非常强势而情感世界十分可怜的女人。她突然说: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们是主旋律,正义和真理在我们一边,小小几个毛贼还想左右平川市大局吗笑话她说完就打电话叫来了秘书长裴云心,如此这般做了交待:让他去党校召集短训班的领导们开会,告诉大家,谁在短训期间吃请、拿银行卡,请自行在短训班上坦白,并缴出银行卡,因为每个人在小酒馆言行都在市委的掌控之中她不说在省公安的掌控之中,而说是在市委的掌控之中,显而易见,是时时刻刻在树立市委的权威。这个举动显然是对短训班的人出了一记重拳,如果是个廉洁的人就会在心理上不好接受,会感到是个侮辱。但对不廉洁的人,诸如马向前之类,会是强力的挟制。这一招不知道效果怎样,需要拭目以待,但足够让人为之一振。同时,丁露贞让裴云心把公安局一把局长老杨叫回来,她要跟老杨细谈。
老杨自然也是武大维当年提起来的,虽说近些年没什么劣迹,但却也没什么亮色,最拿手的好戏是组织警察夜查,对歌厅和洗浴中心搞突然袭击抓卖yín嫖娼。可以说,平川市的卖yín嫖娼问题没有太张狂太公开的。当然了,背后存在什么,就是另一回事了。太阳底下还有阴影不是但阳光下的阴影是因为存在一个遮挡物,没有遮挡物就不会出现阴影,眼下显而易见的遮挡物就是武大维和孙海潮。老杨会不会也是遮挡物呢丁露贞会和他谈什么,怎么谈呢
一个时辰以后,老杨呼哧呼哧地赶来了。老杨叫杨占胜,是个五十开外的胖子,基本秃顶,一双金鱼眼鼓凸着,下眼帘的眼泡很大很臃肿地低垂着。他没穿制服,而是穿了一件月白色真丝短袖衬衣,走起路来身后的下摆飘飘荡荡。如果穿制服,估计也是特号加肥的,甚至是量体裁衣定做的。他的长相和做派都颇似沙家浜里的胡传魁。这里需要说明的是,胡魁葵并不是愚蠢的代号,胡传魁能拉起一干人马,左靠小日本,右靠国民党,占山为王打出一块地盘,足见非等闲之辈。他后来被新四军灭掉,只能说新四军技高一筹。丁露贞让冯小林躲进里间,拉着我来到外间,坐在迎门的沙发上。随着一阵咚咚咚的沉重脚步,杨占胜来敲门了,丁露贞大声说:进来杨占胜便推门进来,回手把门掩上,然后用肥大的屁股一拱,便把门关严了。我正要站起来与杨占胜握手,丁露贞突然按住了我,没让我动。我们俩就那么安然坐着,丁露贞表情严峻,目光炯炯,绷着脸盯着杨占胜。谁都想不到的事情出现了,只见杨占胜迈上一条腿,身子一歪便单腿跪下,两手抱拳冲着丁露贞就是一拜,嘴里叫了一声:老佛爷好
丁露贞却并不买账,啪的一声在茶几上拍了一掌,说:老杨你甭装神弄鬼我问你,你还想不想干了你要不想干我立马扒你的马褂杨占胜颤巍巍地站立起来,说:露贞书记,这话从何说起你是不是让我坐下我在一旁看得明白,杨占胜并不想示弱。丁露贞把身边的一把椅子拉到眼前,用脚一踹,椅子便滑行到杨占胜跟前,他不客气地坐下了,然后从口袋里掏烟。丁露贞道:打住打住我这屋不让抽烟杨占胜不吱声,仍旧低着头从烟盒里捏出一根烟来,说:我不抽,我只是闻闻。便把烟放在鼻子底下,闻了又闻。丁露贞指着我说:老杨,你知道他是谁吗杨占胜看看我,纳罕地摇摇头,脸上的肥肉跟着颤动。丁露贞的眼神锥子一样紧盯着杨占胜,道:他是我的妹夫,也是市委机关一处的处长,接替刘志国来报到还不到一个星期。杨占胜呵呵笑了起来,说:我不信,你露贞书记历来洁身自好,怎么会把自己的妹夫搁在身边呢难道你想耍家鞑子搞家天下我知道,那不是你的作风。对工作不方便不说,想跟别人说句悄悄话都不行。丁露贞道:老杨啊,我可拿你没当外人,今天我叫你来,就是要说悄悄话,而且要当着妹夫说。他叫康赛,老婆叫刘梅,但夫妻俩已经签了离婚协议,现在和我妹妹露洁在一起住着。杨占胜满脸的肥肉漾出笑意,说:哈哈,是这样,好这么说我得等着喝喜酒了
杨占胜说着话,趁大家不注意便把打火机擎在手里,啪的一声就把烟点着了。说时迟那时快,丁露贞一个箭步上去,一把将烟抢了过来,随手扔进门后的痰盂里,回手给了杨占胜一个脖溜儿。杨占胜一个激灵,立马叫了起来,说:哎呀呀,本来就傻,你还往脑袋上打丁露贞道:谁认为你傻谁就是傻子你老实听着,我真正要说的话在后边康赛的老婆刘梅和儿子一起失踪了。事情就发生在昨天。刘志国说,是为了让康赛老实一点,而且还说,如果康赛再不老实,就把康赛做掉。更有甚者,今天我家属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他接了一个匿名电话,电话里扬言,如果我再不收敛,不出三天就杀我们家一口。这些事可是都发生在你眼皮子底下。你说,你有没有责任平川市治安出了问题我找谁问责我要扒马褂该扒谁的马褂杨占胜牛眼珠子转了转说:别听他们胡咧咧,听蝲蝲蛄叫还不耩地了再说,刘志国是市委办公厅的人,出了问题应该首先问责裴云心丁露贞道:你手底下的刑警大队是不是有个刘奔不管你和刘奔熟不熟,我都要告诉你,刘奔卷进案子里来了,他和犯罪嫌疑人一起商量怎么对付康赛和我
杨占胜吃惊地张大了嘴,两只眼睛更加凸出。这时,丁露贞就说出一番让我和杨占胜都意想不到的话。她坐回到沙发上,说:今天我找你还就是想跟你说句悄悄话,你不是说,不能当着自己的妹夫吗今天我还偏当着他说这些话不可。不说,康赛的老婆和儿子就生死难卜了,我的一家也难以保全。说什么呢就是说说我和武大维的关系。你是武大维提起来的,对他有感情这是必然的,人心都是肉长的,我并不因此怪罪你。如果你对他铁面无情,我还反倒理解不了,会说你狼心狗肺。我和武大维的关系已经有三十年了。三十年前,因为文革,丁家和武家结下怨仇,生生拆散了我和武大维的婚事。但我得到了武大维的童子身,武大维也得到了我的处女身。我们虽然没结成婚,但多年以来一直遥遥相望,把对方当作自己最贴心的人。武大维为了纪念对我的刻骨铭心的爱,娶了一个奇丑无比的女人,他的用心日月昭昭,天地可鉴。这也是导致他日后出轨,有了任晶晶,并矢志不渝地为任晶晶谋利益的主要原因。现在他出问题了,谁最心疼谁最痛心我想,除了他老婆,恐怕就是我了,甚至我会超过他老婆我应该怎么办自然是要挽救他。我会为此尽最大的努力。我现在和康赛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武大维。可是,武大维的狐朋狗友,却把报复的目标集中到我和康赛身上。你想想,这是不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坏人
说到这,丁露贞声音就有些哽咽,还掏出纸巾抹眼角,肩膀也微微抽动。而我听她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直在心里敲小鼓,我害怕她越说越深。平川市作为中原地区的一个中等城市,改革开放这么多年了,人们的思想观念仍然十分保守,处女情结很重。一个男人可以出去嫖娼,但娶个老婆如果不是处女,就会在洞房之夜打翻天,转天就离婚也未可知。丁露贞显然明白这一点,就故意讲明了这一点。不过,这么做,显然是在讨好杨占胜。她估计杨占胜和武大维是一条线上的人,于是便把她是武大维情人的情况抖了出来。有这个必要吗她与武大维的爱情完全是三十年前的事,三十年过后,早已物是人非。对杨占胜张扬这件事对维护自己的权威能有什么好处现如今正是应该维护自己权威的时候,丁露贞却连和我商量一下都没有,一股脑按自己思路去说去做了。也可能我的智商不足以为她提供智力支持。如果是我,会拿大帽子压住杨占胜,而且会把政法委书记叫来一起谈,冠冕堂皇,高屋建瓴,一本正经,公事公办,不得力不作为便干脆利索就地免职但丁露贞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这时,就见杨占胜突然离开座椅,三两步奔到丁露贞跟前,双腿跪了下去,因为身子太胖,为了减轻双膝的压力,两只手也按在地上,说:大嫂请允许我叫你一声大嫂,我还从来不知道你是大哥的初恋,更不知道你早已把处女身给了大哥。我知道你老公是铁路医院的骨科医生,我还一直纳罕,才貌双全的露贞书记怎么会爱上一个平平常常的小医生呢现在一切都明白了。你是我真正的大嫂俗话说,长嫂比母,长嫂比母,请受兄弟一拜说着,杨占胜伏下身子就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丁露贞鄙夷地看着他,并不阻拦。我曾经听说平川市公检法系统讲究求门拜师、拜盟兄弟,讲究门派,就像戏曲界、曲艺界,尤其像说相声的。此时杨占胜的所作所为似乎印证了这一点。只听杨占胜磕完头继续说:大哥是发现我这个人才的伯乐他竟厚着脸皮自称人才,是提携重用我的恩人,是给了我光辉前途的再生父母。大哥有难,就是我有难。老实说,我们这些大哥的盟兄弟天天都在想着怎么帮他。如果是我们的人冲撞了露贞书记,那就是有眼无珠,是不了解情况,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但我也实话实说,我虽然讲哥们儿义气,但我是个胆小的规矩人,出格的事从来没干过。所以,把康赛老婆孩子弄走的事不是我安排的。有可能是下边的人听了谁的馊主意而干的蠢事。这样吧,给我三天,我把大人孩子都送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那个给大嫂打了匿名电话的,我让他把话收回去,赔礼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