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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国最大的花楼,红袖招中。
这红袖招不同于一般的青楼楚馆,仅仅只是一座小楼再加上小小的后院已经是顶破天的配置了。这红袖招倒是一座巨大的府邸,占地余亩,一般的官员府邸也不过如此。不过在白日却不显分毫,只看外观似只是一座最普通不过的院落,然而夜幕降临,却是灯火通明,说不尽的华彩风流,道不完的奢靡华美。
红袖招里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珠帘绣幕,画栋雕檐,花朵馥郁,气息芬芳。院内各处,帐舞珠彩,帘飞翠碧,金银珠宝,焕彩争辉。琉璃瓦下悬挂的八角雕花镂空灯笼里的烛光流淌出一大片耀目流光,连着那玉砌雕栏也光辉流彩,淑红色的灯火也给冷泠泠的清玉染上了光彩,更给那院中轻妙曼柔的舞女添上了几分妩媚的容光。
是的,院中。不同于其他楼阁的姑娘们,抚琴吹箫,歌舞唱跳,都只是在屋内楼里进行。而红袖招里,却是在空旷秀美的庭院里,在璀璨夺目的星子下,在流光溢彩的灯光下,伴着花香芬芳,伴着流水潺潺,丝竹管弦,笛箫相和,琴音袅袅,歌喉曼曼。这样的舞蹈才是美的,才是勾人的。夜幕无边,除却黑暗,眼中也只有这舞的,舞出了惊艳绝俗,舞出了天上人间。
看客们皆是达官贵人,才子文人。坐在庭院之中,饮着清茶,或独酌小酒,看着不远处的翩翩舞蹈。舞姬们穿着透明轻薄白撒花桃红底子的宽衫水袖,姿容俏丽,身段妖娆,婀娜风流姿态尽显。翩翩若飞鸿,袅袅似烟云,每一个都有着极妩媚的容颜,每一个都有着极婀娜的身姿,每一个都有着极柔软的腰肢。那绣着桃花粉色花瓣的水袖露出一双双似羊脂美玉般的手臂,在桃粉色披帛的轻纱舞动中,不断变幻,轻摇腰肢做出各种曼妙的姿态,让人心神皆被吸引。
一群美娇娘水袖轻甩,迷了一众庭院中看官的眼。待如云水袖挥开的时候,只见一个以薄纱蒙面的女子穿着一袭玫瑰红水绸洒金牡丹双绣的长衣,金线绣制的三月杏花在梨花白的纱缎裙子上绚烂出彩。只见她轻移莲步,被绣锦云纹的丝绦系出的纤细腰肢如风中柔柳低迥而下, 而那丝弦的柔靡之音在此刻竟让人充耳不闻,感官竟只剩下眼眸。
看着在她臂间缠绕的致华美的桃花粉轻纱徐徐铺展开去,铺成了一朵迸扬绽放的桃花,盛放在碧绿凿花的青石地板之上,看着她莲步挪转,直旋得三月杏花的裙裾如花芬芳吐蕊,飞扬如水,让人目眩神迷只看的见那裙上的杏花疏影,好似落花无影回雪从风。一头青丝如飞瀑一般随裙摆旋转飘扬,浑然天成。舞姿轻挪就像那蔽月的轻云,腰肢轻摇仿若流风回雪,翩如兰苕,宛如龙举。更胜越艳前溪,媲美吴姬白苕。低垂螓首似莲绽破浪,发丝凌乱如雪萦风。只看得人目瞪口呆,不知多少看客流下口水而不自知,可谓垂涎不已。
而附体的玫瑰水绸随着她的舞姿开始飘舞,暗绣牡丹花瓣的衣袖左右交摆舞动而出,闲婉柔靡的舞姿络绎散开,玲珑有致的身段极尽纤柔。她娉婷而来,既似姹紫嫣红中的彩蝶翩跹,又如随风而动的柳絮飘飞,却又清冷的像清灵晶莹的白雪散落。将魅惑与清凌融于舞蹈之中,那舞姿优美婉转,轻盈飘逸,明明清雅素净。尽管那通身也穿的严实不露春色,却偏偏极尽诱惑之能事,时而如风中飘零之落花,优美婉转;时而如风中残香,馥郁绽放,灵动无限,神韵无垠。就像那天际云遮掩的一弯朦胧月,莹白素雅,莹润洁净,却能照出一方浓光淡影,稠密地交织着重叠,让所有的看者都笼罩在一片银色的光晕中,笼罩在她舞姿的曼妙不可方物之中。痴迷愣神,茫茫不知所在,惶惶不明所在是否是那天上孤真人。
直到那抹身影舞完离开,整个看席上也依旧恍若深潭静水般寂寂无声。看席旁鎏金貔貅纹铜炉内燃着那用来驱虫避蚁的檀木香,氤氲的淡烟若有似无地悠然散开,在夜色灯光的映衬下,更显烟雾袅袅婷婷,更是让这些看官未从刚刚的舞姿中醒转过来让人依旧恍若置身瑶台仙境之中,久久不能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