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财来,为人来,还是为了旁的什么?
随喜问道:“那人受了伤,可要奴才吩咐人去盯着各处医馆药铺?”刀口淬了毒,那人受不住,迟早要寻郎中。
萧定晔点点头:“吩咐下去,密切关注,有任何蹊跷处,先掳了人再核实。”时间宝贵,所有有疑点之处皆不能放过。
随喜点头应下,又继续汇报道:“奴才率人已查探过坎坦皇宫各处,暂且看不出皇宫里是否有蹊跷。”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无论哪个国家,皇宫都是秘密最多的地方。如若一搭眼就能看透各种蹊跷,皇宫也就不是皇宫了,那龙椅也就没有任何诱人之处。
他问向随喜:“你可能掳了一个宫人,然后将自己乔装成那人进入宫里,居住数日,再伺机查探?”
随喜扑通一声跪在萧定晔脚下,苦着脸道:“殿下,上妆的手艺,奴才使出了吃乃的力气,实在难学。殿下再阉一回奴才都成,可这乔装成旁人的法子,奴才做不到啊!”
萧定晔轻轻一脚踢过去,冷着脸道:“废物。”
随喜心里登时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家主子已经放过了自己。
*
客栈里,妙妙听过哈维讲过夜间遭遇,令哈维去包扎伤口。
她脑中一团乱麻,在这团乱麻中又抽出了一根头绪。
她瞬间联想到了前来坎坦时,在山洞中遇上的那一伙人。
哈维说,刺伤他的那伙人是没有体臭的。
除了常年在大晏的坎坦人,因饮食习惯已趋向大晏,这些人才没有坎坦人固有的体臭。
坎坦其他人,无论男女,至少从她初到坎坦所接触到的人中,坎坦人都有一股或浓或淡的洋葱味。
没有体味,大概率是大晏人。
竟然还有另一伙大晏人夜探皇宫?
难道那伙人来坎坦的真实原因,也是家中丢了娃儿?
有可能的,喀什图包括周遭的镇子和乡村,都有娃儿丢失。众人等不到官府给结果,定然是要自己想法子的。
可惜双方不能直接通话。否则打消了敌意,双方联手,胜算更大。
哈维退出了妙妙的房,待回到自己房中,方觉出手臂疼痛难忍。
他将将解开衣裳想要包扎伤口,房门便被人推开。
翠玉端着一盆水进来,瞧见哈维鲜血淋漓的手臂,不敢惊呼,只紧咬住双唇上前,将哈维的巾子浸进水中,端到他面前,垂首道:“你莫觉着我要唐突你,若不是阿姐让我来帮你包扎伤口,我才不惜得来。”
哈维默不作声从地上拎起一把木凳放在床边,翠玉便将木盆放去木凳上,伸手帮着哈维解衣裳。
衣裳沾了血,紧贴在皮肉上,翠玉不敢用力,一时半会却又解不下,不多时便出了一头的汗。
哈维便低声道:“要用剪子。”
翠玉忙忙寻了剪子来,剪下他的衣袖,方拧了帕子先替他擦拭血迹。
从哈维受伤到现在已过了一刻钟,伤口已不如何流血,可哈维还是觉着疼的钻心。
翠玉擦着擦着,觉出了他的战栗,不由抬头去瞧,但见他满脸的汗水,却神情坚毅,仿佛要激昂赴死。
她不由抬起帕子替他拭汗,着急道:“很疼吗?我再轻一些。”
他摇摇头,咬着牙关,缓缓道:“回去莫告诉阿姐,她为了大王、小王已够费心。”
翠玉点点头,嘟囔道:“我又不是傻的。”
她继续擦拭过血迹,方取了金创药撒在他的伤口附近,熟练的用纱布包好,最后打了个少女心十足的蝴蝶结。
他望着他花团锦簇的手臂,不由自主的一笑,再转眼时,便撞进了翠玉墨玉般的双眸里。
自从四年前众人报团取暖,拼凑成一家人,这个孩子便最喜欢缠着他。
彼时他将她当成小妹妹的爱护,一转眼,她已展现出了少女的风姿。
娇憨中又带着些长开了的清甜,常常引得喀什图的少男们驻足回望。
有一回她带着大小王上街,却是哭啼啼的回来。双王争先恐后的叙述当时的场景,原来是一个小公子说了两句轻薄话。
翠玉当时径直来找他,瘪着嘴同他道:“你不帮我报仇,今后我就不嫁给啦!”
那时他只想着这是一句玩笑话,谁知这小姑娘竟然走了心,此后便常常有意无意的说要嫁他的话。
他别开眼睛,低声道:“你莫令我为难,我二十二,你十二,相差太大。”
翠玉冷笑一声:“两个娃儿发生了这般大的事,阿哥还能分神想一想你我之事,他们两个唤你一声舅舅,你羞不羞愧!”
她端着木盆便往门口而去,待将将拉开门,又转身道:“我十二的时候你二十二,你觉着相差大。等我七十二的时候你八十二,大家那时候不分伯仲。用你的笨脑袋好好想想吧!”
“啪”的掩上门,徒留一室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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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没有写到两个人见面。下一章会有。第三更,下午五六点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