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曼面上便显出了一丝愤愤:“是一对极好的夫妇,知道了祖父的消息,骑马来给阿爹报信,却被阿爹当成贼人关了起来。你说阿爹这回是不是有些老马失蹄?”
殷小曼到底比她年长许多,根本不信这一面之词。
他从未见过阿爹失蹄过,这也令他自小将阿爹当做榜样,想挥着刀剑去沙场敌人面前快意恩仇,闯出一番天地。
然而他阿娘却又处处拘着他,请了先生教他读书、识字、弹琴、作画,处处想将他打造成文人雅士。
他阿爹处处依着他阿娘,便也跟他阿娘一条心,从未想过将他的人生道路往正确的方向捞一把。
后来他长到了十岁上,他阿爹觉着即便是文人雅士也该有几分阳刚之气,才请了师父教他拳脚。
他阿爹的心愿并不是将他教成个大侠,那师父便也教的马虎。
如此前后一耽搁,他现在文不成武不就,活的十分窝囊。
微曼话中关于对他阿爹失蹄的判断,虽然不足以令他信服,然而话中透露的“祖父”之事,却给了他加粗的灵感。
如若阿爹不信那夫妇的话,他却去挖出来nèi mu,然后悄悄的去将祖父救回来……阿娘和阿爹定然知道他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便不会整日让他关心买卖铺子里那些娘们家家的衣裳!
和建功立业相比,他对神马的兴趣便可先往一旁放一放。
他心下有了些打算,立刻追问道:“你仔细说一说见到那人的前前后后,一丁点儿不能遗漏!”
微曼见她阿哥终于有了忘却前仇的模样,忙忙将她的所见所闻一丁点儿不错的说出来,末了道:
“那男贼虽被关在监牢里,女贼虽被关在外宅里,可两个人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伤。
你说是不是阿爹心里也拿不准是否冤枉了他们,所以才暂时按兵不动,并不敢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她忽的有了新主意,忙道:“不如我们趁夜进监牢里,先从那男子口中诓骗出喂马的方子,然后来个釜底抽薪,将他……”
她吆牙切齿做个抹脖子的动作,恶狠狠道:“我们有了养马的方子,马也在咱家马棚里,还用的着等他送?”
殷小曼被自家阿妹逗得一笑:“成,阿哥受了伤,派你去拿大刀砍人。”
微曼便立刻泄了方才出主意的威风劲儿:“我可不敢……”
小曼想了想,出主意道:“你进阿娘院里听听,看他们可在议论此事。”
微曼忙忙摇头:“我可不成,阿娘院里都是会武的,我还没接近就要被抓起来。”
小曼忖了忖,道:“不成,此事得往后拖。若阿爹快刀斩乱麻,你哥哥我就失了出人头地的机会。”
他立刻直着嗓子嚎叫两声,惊得微曼如兔子一般,鞋子都来不及穿就跳下了床,跑的远远看着他。
他嫌弃的撇撇嘴,低声道:“笨,连这都看不懂。你快回去唤阿娘阿爹,就说我忽然手臂痛的满床打滚,不似人形!”
微曼眼珠子咕噜一转,隐隐有些明白她阿哥的意图,忙忙“嗳”了一声,又拉出一声哭腔,边往外跑边哭喊道:“阿娘阿爹,你们快来啊,阿哥不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