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一声冷笑。
你他娘的自己的稀饭都吹不冷,还想着要威逼她?
她抿嘴一笑,搂住他颈子,换了个话题道:“你可记得,有一夜,你沐浴时,我进了你的房?”
他眸光明明暗暗,唇角一歪,便显出了纨绔相:“记得,你那时……像熟透了的果子……”
她冷笑一声:“后来呢?”
后来……后来……
他倏地仿佛被人点了穴,木在当场。
后来他掀翻洗澡盆,用整整一盆水将她泼成了落汤鸡!
她此时巧笑嫣然,声音软的汪着一汪水:“继续啊?怎地住了手?”
他额上倏地冒出几点冷汗,干笑道:“这……为夫忽的想起来,为夫早些年得过肾水不足的毛病……此回,我们就到这儿吧?”
她冷笑一声:“死鬼,姑奶奶才起了兴致,怎地你这般快就想撤退?”
他额上冷汗又起了一层。
这声“死鬼”之前他听着还十分带劲儿,现下却让他不由的想打冷颤。
他想起她那夜**站在她面前,一边瑟瑟发抖,一边哽咽道:“王五宝,你这般对我,如若日后想起来我是你的谁,你如何面对我?”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
做人做事,果然是要给自己留后路,否则事后被人挖坟,不是好受的。
他讪讪一笑,往后挪了挪:“这个这个,你忘了为夫有失忆的毛病?对那些个细节,却记得不那么清……”
“哦?”她向他逼近几寸:“那你可记得,那件事之后的第二日,你又对我做了什么?”
他如逢大赦,忙忙松了一口气:“这件事记得,我亲了你。我向你示好,我亲了你。”
她轻笑两声,抚着他的面颊,声音甜腻的令他起了鸡皮疙瘩:“你那时未忆起我的身份,你便亲了我。亲爱的夫君,你好好想一想,你可对得起我?”
他倏地一愣。
他没确认她的身份,便吻了她,这可不就是说明那时他背叛了她?
他的脑袋上刷刷又冒了两层汗。
她幽怨的轻叹一声:“还剩两百八十几回?”
他猜不透她话中何意,只咽了咽吐沫,惴惴道:“还剩两百八十八回。”
她惋惜道:“可惜了,原本我想带你去泡一泡温泉,再减去几回。可现下想起你背叛了我……。”
她做出向往的神色,回忆道:“王三爷虽说不会武,可他也正值盛年,又对我一心一……”
她余下的话没有说出来。
两百八十八减一,两百八十七。
……
猫儿近两日有些溃败。
她觉着她越来越拿捏不住她家的死鬼。
此前没有成亲的时候,纵然他有些小动作,但只要她流露出有一丝一毫的不愿,他便打住,十分的温柔小意。
然而自成了亲,她的夫君便失去了往日的体贴。
容不得她闹脾气。
一言不合做减法。
而她也对她自己有了清晰的认识。
她是个一被他做减法,就失了主张的人。
真是活到老,学到老,对自己的认识也是与时俱进。
她初初还能想着坚持自我:“萧定晔,你要不要脸,这里是温泉,四处毫无遮拦。”
他转身便游去岸边,往她的袖袋里一掏,远远便对着她唰的一抖婚书:“怎地了?名正言顺,怎地了?”
她最近得了个病。
抵抗不了他,更抵抗不了婚书的魅力。
他用婚书一拿捏她,减法做的就更快些。
等两人要离开温泉山时,减法已经减的剩下了两百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