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他方问道:“可想好了?”
她脑中迷糊,神情怔忪,一时竟不知他到底在问何事。
他双眸璀璨,缓缓道:“再给你一次机会……”
又不知过了多久,他抬起面庞,哑声道:“可想好了?”
她双目微眯,紧紧搂着他的颈子,不敢说一个字。仿佛只要一张嘴,便会泄露心意。
他再给了她一次机会。
等他再离开,逼问她,她终于一吆牙:“让我想想……不不,我同意,同意。”
他的笑意立刻荡开。
她起身坐好,面上却又有些仿徨。
心中有两个她不停交战。
一个道:“计较那么多作甚,花开堪折直须折。”
另一个又道:“明明没有未来,又黏黏糊糊在一起,日后如何忍心分开?”
前一个再道:“想一想,如果明天你就要死,你闭眼那一刻,可会后悔活着的时候没有和他共续前缘?”
另一个声音又道:“可是你现下贪图快活,等日后逃出生天,你依然逃不脱个死。后宫的残酷,你亲身经历,你会不知?”
外间人声嘈杂,已到了繁华处。
马车停下,外间传来车夫的声音:“客官,到地方了。”
他一把握住她手,在她耳畔悄声道:“走,已夫妻身份示人,只订一间房。”
他想的太乐观。
马车停靠的这一个豪华客栈,早已客满。
此后连去了数十家,皆客满。
衢州和沧州的封城,给了广泉府机会。
原本不必从广泉府绕行的路人,皆涌进了这一处不南不北的城郭,将所有客栈、酒馆挤的满当当。
夕阳西下,猫儿跟着萧定晔脚步蹒跚从一家客栈出来,无望的抬头望一望这夕阳,折中道:“不如寻一处破庙,也能活人,不比山坳里好的多?”
他执拗道:“不成,若要住进破庙,进城作甚?此回进城,就是要让你好好歇息、好好养伤。”
她不由苦笑一声:“银子在手花不出去,有什么办法?不如你半夜将客栈里的房客绑了丢出去,将房间空给你我二人。”
这自然不成。
二人的高调并不是以引起官府的注意为目的。
两人正在为难,却有一把子熟悉的声音高喊道:“王兄弟?竟然又遇上了?”
车队的领队上前扌包拳,含笑道:“两位可是没有住处?”
萧定晔苦笑道:“一文钱逼死英雄汉,没有银子,果然不让住客栈。”
领队却一笑:“王兄弟便是有银子,只怕也住不上客栈。先头在城门时,我便想提醒你。谁知你这位小姑姑却……”
猫儿立刻拉了脸:“我如何?你可是想离间我姑甥感情?”
领队忙忙摇头,忍笑道:“二位姑甥情深,谁能离间?我等便是不怕姑娘,难道不怵王兄弟的一身好武艺?”
他向萧定晔出了个主意:
“现下沧州封城,不知要持续多久。便是日后解封,从广泉府回到沧州,若靠两双腿,也得走两三个月。
在下欣赏王兄弟的一身好武艺,又不忍见你真去打劫拦道。不如在下帮你寻一处去处,先赚些上路银子,可成?”
话刚说到此时,不远处来了一辆豪华马车,端端停在了广泉府府衙门前。
车厢帘子一掀,下人扶着一位装扮奢华、气度不凡的公子下了车。
领队往那处努努下巴,笑道:
“此前说王公子与我家东家相像,你们瞧一瞧,我可诳人?
今日却是巧,午时我等从东门进城,东家正好从西门而来。
广泉府府尹大人正是东家外家,东家要留在此处半月为府尹大人祝寿。
在下去向东家保荐王兄弟,说不得能得个赚银子的好去处。”
萧定晔心中一动,追问道:“王三公子要留在广泉府府衙半月?”
领队点点头,叮嘱道:“你二人先在此处等一等。”
他转身离去,几步到了那马车边上,低声同王三公子说了些什么,还抬手指向萧定晔和猫儿二人。
王三公子顺着领队的指引半眯了眸子望过来,气度沉稳、目光清冷,夕阳余晖打在他腰间的压步玉佩上熠熠生辉,映衬的他越加冷漠。
猫儿倏地低呼一声,悄声道:“他……果然同你极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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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一下这位王三公子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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