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不知前情,心中却明白,猫儿最近但凡举止异常,必定是与她的孙儿有关。
等众人向她见过礼,她立刻开始和稀泥:“猫儿却是顽皮,怎地随意抬了棺材玩耍?棺材哪里能随意用来玩耍?快快抬走,搁在宫道里,瞧着碍眼。”
猫儿心下一阵溃败。
她原本已找了个借口,暂时能将皇后诓住。怎地老太后又来搅浑水。
她眼巴巴望着太后。
太后只蹙眉催促:“快,离哪个宫近,便先抬去哪里。哀家没剩几年好活,见了棺材就头疼。”
最近的宫殿,自然是重晔宫。
太监们如逢大赦,小心抬起棺材,立刻起身狂奔而去。
皇后知道太后自来有些偏帮胡猫儿,此时不免要解释:
“猫儿这些日子闹的离谱,颇有些不懂事。儿媳将水仙指给晔儿,好让晔儿身边有个可靠人侍疾。”
当娘的为成年儿子纳妾,没有祖母站出来反对的道理。
可重晔宫这几日演着一场什么戏,太后心知肚明,这些日子不知担了多少心。
现下将水仙放进去,若走漏了风声,却是将自家孙儿往死路上逼。
今日在众目睽睽下,她少不得要下儿媳的脸子。
只有日后自家孙儿转危为安,亲自去向他娘阐述此间因果,方能了了这一场误会。
她心中叹了口气,只得道:
“晔儿已然缺了肾水,他又是个任性不知节制的。若再多一个夫人,只怕他更从床榻上爬不起身。
水仙是个好孩子,不能委屈了她。哀家近几日腿脚不便,便让水仙去为哀家侍疾,日后再发还给皇后,可成?”
太后都问了“可成?”皇后自然不能说个不成。
她只得应下,转头望着猫儿,语声严厉道:“回去好好守着晔儿,日后再敢闹腾,莫怪本宫心狠手辣。”
猫儿长舒一口气。
待回了重晔宫时,萧定晔已被从棺材里抬出来,此时正躺在寝殿大床上沉沉昏睡。
她将将进了院子,明珠已在门口等她。
明珠见她毫发无伤,方拍着心口道:“好险,若主子被皇后娘娘打了板子,殿下醒来,不知该多心疼。”
又低声道:“殿下只醒了一息,又睡了过去。凝神汤药效长久,只怕到三更,殿下才能清醒过来。随喜已为殿下伤处换过药,主子莫担心。”
猫儿忙忙进了寝殿,见萧定晔躺在床榻上,眉头依然轻轻蹙起,仿佛心头有何难解之事。
她立刻踢开绣鞋,解了外裳,躺去他身侧,在被下牵了他手,附在他耳畔低声道:“已安全回宫。你好好歇着,我就守着你,哪里都不去。”
他并无反应,只蹙起的眉头却渐渐放松。
……
三更时分,寝殿边角燃着一根红烛。
萧定晔看一眼身畔沉睡的猫儿,转头问着明珠:“皇祖母可知本王已回宫?”
明珠低声道:“知晓,棺材将将送到殿里,胡主子便派奴婢去向太后娘娘报过信。”
他心下长叹一声。
方才他醒过来时,通过明珠,已知这几日宫里都发生了何事。
猫儿被训话,猫儿被罚跪,猫儿被祖母一拐杖掼倒,猫儿被母后当众斥责、要再指个夫人来添堵……
她原本不需要受这些委屈。
他知道她在作坊和铺子里时是什么模样。
她派头大,处处用银子压人。
面对帮工时,少见的有笑脸,丁是丁卯是卯。
可她在宫里,无时不在做小伏低。
她原本,真的不需受这些委屈。
他心下堵的慌,只等了片刻,方续问道:“阿狸这几日,统共睡了多久?”
明珠在心头盘算过,低声道:
“胡主子出宫的那三日,奴婢不知。
在宫里的时候,把打盹、浅睡的时间加起来,每日最多两个时辰。
自昨日主子回宫,要安排今日事,昨儿一整夜都未阖眼。”
他点点头,低声道:“出去问随喜,阿狸同戴、王两家结干亲的事,筹备到哪一步?帖子都可发了出去?若进展慢,就往前提,不能再拖。”
他再不能看着她被人搓圆揉扁。
即便敲打她的人,是她的母后和祖母。
即便他知道,两位长辈心性和善,并不会下狠手。
然而没有必要,他的阿狸,一心一意为着他的阿狸,纵然被人用七伤散逼迫,也未害过他的阿狸,没有必要受这些委屈。
只要她有了娘家人撑腰,便是祖母和母后要敲打她,也会多想一想。
人就是这么现实。
宫里,是最现实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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