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在任何朝代,都比旁处民风开放,追求时尚。
便说自古所提倡的“女子无才便是德”,到了京城,便受到多少女子的唾弃。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更是当做浮云。
京城一间酒楼最大的雅间里,每逢三、六、九,便被一众家世不俗的淑女们包下用来会诗。
端的称得上“腹有诗书气自华”,与别处的妖冶贱货仿似真的不一样。
此时该雅间已断断续续到了不少世家女子,待人到齐后,便要开始会诗。
谁的诗拔得头筹,还有幸同往期状元的获胜诗句集结成册对外发放,传其美名。
众女子等了半晌,还未见楚家嫡女,有人便催促道:“离雁妹妹既不按时来,我们没必要为她一人延后时间,先行开始吧。”
有人却支支吾吾道:“她性子霸道,若来晚了,见我们未等她,只怕又要威胁我们。我们兄父的官职又得降一降。”
在场众人中,有人家中是实实在在吃了亏的,此时只得耐着性子继续等。
与此间雅间相隔了好几间的另外一个雅间,几位地府鬼君已坐在一旁等了许久。
窗户被厚厚黑布遮的严严实实,将太阳光挡的一丝儿都进不来。
几人凑合着两根灯烛,在实施报复计划。
猫儿此时装扮成鬼君身畔的小鬼,催问着阎罗王:“怎地她还没醒?可是药量太多?”
她问的正是此时躺在长桌上的一位“淑女”,楚离雁。
装扮成阎罗王的王五道:“不应该啊,下药的分量是按照她体重来。该醒了。”
旁的黑白无常、判官皆附和王五,纷纷道:“夫人莫着急,她睡不了多久。”
再过了不多时,桌案上平躺的楚离雁终于脑袋一晃,缓缓睁开了眼。
阎罗王惊堂木一拍,呀呀叫道:“大胆泼妇,竟敢欺辱本君阿妹,今日便拘你上黄泉。”
楚离雁立时清醒,尖叫一声,声音却堵在嗓子眼出不来,使觉口中已被塞满布,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惊恐的要挣扎,身上也被麻绳同身下桌面牢牢绑住,竟是半分都逃离不得。
一旁白无常此时已听令阎罗王,手持锁魂链上前,一把套在楚离雁颈子上,用力一拽。
那绳子忽的松脱,往桌下而去,继而从桌下爬出一个女子,穿戴长相与楚离雁毫无二致,竟是楚离雁的魂魄。
那锁魂链便缠在魂魄颈子上。
魂魄一边踉踉跄跄跟着黑白无常往前行去,一边回头不舍望着桌上的尸身。
楚离雁望着这诡异离奇的一幕,早已吓的魂不附体,双眼一翻便要昏过去。
猫儿立刻拧了阎罗王一把。
王五疼的打了个冷战,端起身旁案几上的凉茶,刷的泼了楚离雁一脸,看她有些神情恢复了些清明,立刻大喝:
“哇呀呀,判官来说,此恶妇要投往哪一道?”
楚离雁与魂魄皆定定望向一旁判官。
那判官一个方步踱到魂魄面前,翻看手中册子,指着魂魄,摇头晃脑道:
“你这恶妇,欺负旁人也有罢了,竟敢欺负我们鬼君之妹,现判往畜生道,生生世世不可为人。”
阎罗王摸着下巴颏道:“让她投生哪种畜生为好?”
判官一抬眉:“猫?”
恰逢此时,一只大黑猫忽的从帘后钻出,口中不知叼着一只什么东西,瞧不见身子,只留一根长尾巴在嘴外。
黑猫在场上转了两圈,最后一跃而起,上了楚离雁被绑着的长桌,在她腔子前踩了几踩,觉着满意,嘴一张,口里含着的那东西倏地滑落而出。
那东西吱吱两声,竟然是一只还没断气的肥耗子。
肥耗子匍一获得自由,立刻想要逃走。刚刚窜到楚离雁颈子上,那猫立刻前扑,一把将耗子踩在爪子下,大嘴一吆,噗呲一声,血珠子四散,耗子便死在她身上。
楚离雁极力呜咽一声,又要晕过去。
阎罗王已有了经验,又一杯凉茶泼过去,等楚离雁悠悠转醒,他方上前提起黑猫后颈,叹道:“当猫儿能吃耗子,耗子也算肉……”
他将猫儿放回地上,转头看着判官:“畜生道里还有哪个?”
判官再一提眉:“狗子?”
话刚落地,又不知从何处窜出一只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