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喜一声冷笑:“你可听过‘算旧账’这三字?等将你利用完,再神不知鬼不觉将你做了!”
“他敢!”猫儿立时直起身子,脑仁立时晃的晕乎,趴在床畔呕了许久,方含恨执笔,签下了自己大名。
等她参考着新的契书,在她的“倒计时点梅图”上添梅花时,便唉声叹气不断。
化整为零,竟然被萧定晔分批加了三个月的时间。
三个月,十八朵梅花。光画轮廓都要许久,更遑论一片花瓣一片花瓣的去涂红。
她将新的出宫牌子交给秋兰:“每日两个半时辰,最晚亥末回宫。你要谨慎用,这可是我的自由和青春换来的牌子。”
她被砸晕了脑袋,委派秋兰出宫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刻带着五福,前去田大有家验收妆品包装盒,并送去作坊,守着帮工迅速装盒。
秋兰有些放心不下她:“我出了宫,姑姑谁来照顾?谁来熬药?”
猫儿义正言辞道:“银子重要还是我重要?我自己有手有脚。快去,从今之后我继续给你开工前,东家的话你要听。”
秋兰从善如流去了。
待亥末时分回来,在宫道上远远瞧见重晔宫上方黑烟盘旋,救火兵丁正推着木水车往外而行。
秋兰大惊,忙忙上前拉住一位兵丁探问:“何处走了水?”
那兵丁抹着面上黑水,道:“五殿下宫里起了火,好在我等赶的及,没有将宫殿烧完。”
秋兰大惊,不知重晔宫究竟被烧成了什么模样。
待她同五福两个急匆匆冲去重晔宫,但见宫门尚好,院里却一团狼藉。
尤其是她和胡猫儿居住的配殿,已被烧塌了屋顶。
一团漆黑的随喜正站在院中捂着心口,对着一团漆黑的另一个人破口大骂:
“主子此生认识你,简直是倒了八辈子霉。瘦成人干不说,连宫殿都被你毁的干净。”
那被骂小黑人垂着脑袋,半个字都不敢反驳,一副虚心听训的模样。
秋兰正迟疑间,五福已挣开她手,向那黑人跑过去,一把扌包住她:“姑姑。”
猫儿这才转头看着秋兰,满脸的难为情:“你回来啦……”
一场因为煎药而起的火灾,并不是出自她本意。
若真要追究责任,她觉着随喜至少要占两成。
她没有经验,点不着炉火怎么了?若不是随喜在院里连连嗤笑她,她能扌包着小炉进配殿躲起来生火?
她可是被萧定晔的未来正妃一板凳拍的晕晕乎乎的人。
若不是他正妻举起板凳时他袖手旁观,她就不会时常晕乎,就不会在火炉煎药时迷糊了一阵,就不会在王五窜进来救她时才发现配殿起了火。
若加上这个原因,萧定晔也至少要占两成责任。
算来算去,她最多占六成责任。
然而毕竟是在旁人的地盘上,她不能理直气壮为自己喊冤,只得讪讪看着随喜:“我和秋兰,自此住在何处啊?”
“呸!”随喜的唾沫星子几乎将她淹死:“还想住?住树上去!”
他指挥着底下人将所有东西归置好,又派人去工部备了案,方同黑漆漆的猫儿道:“边上等着去,等主子回来收拾你。”
在着火时,猫儿还在庆幸萧定晔不在重晔宫。
此时却有些担心,他回来看到重晔宫成了这副鸟样,该会如何处置她。
天上一轮皓月渐渐升起。
猫儿同秋兰站在墙根,等着另一只靴子的降落。
秋兰悄声问道:“姑姑此前一个人在废殿时,曾是生火的一把好手。怎地现下竟不会生火了?”
猫儿哭丧着脸:“后来五福成了木工管事,生火烧炕的事被他包圆,我哪里有继续生火的机会。手生的不是一星半点。”
对,再给五福记一成责任。五福是未成年,后果便要吴公公去承担。改日她再去同吴公公讨债。
晚风一阵阵吹来,外间终于响起熟悉的脚步声。
猫儿和秋兰齐齐打了个冷战,缩在墙根一动不动。
萧定晔黑着脸跨进院里。
随喜忙忙迎上去,想要和平日一般挤出个恭敬的笑,却无论如何笑不出来,一张脸如丧考妣,当先便点明罪魁祸首:“殿下,都是胡猫儿干的好事。”
萧定晔紧吆后槽牙:“她在何处?”
随喜转身一指,只看到了墙根边一身彩衣的秋兰。
嗯?胡猫儿人呢?
他向秋兰招手:“去,将那只猫揪出来。”
秋兰一愣,不是在她身边吗?
猫儿已极轻微的发出提示:“说没看见我。”
秋兰立刻站去了萧定晔身畔,恭敬道:“不知姑姑去了何处,怕是内疚万分要去投水……”
萧定晔步子一迈,缓缓踱去了墙根,定定面向院墙,不发一言。
随喜忙忙挑了灯笼过去,方瞧见黑漆漆的胡猫儿紧靠着黑漆漆的院墙,紧闭了眼和嘴。
他无语喊道:“莫装啦,主子瞧见啦。”
猫儿慢慢一睁眼,裂开嘴讪讪一笑,露出一排皓齿:“殿下回来了?殿下吃了没?喝了没?殿下快去点一点,有没有什么贵重物品被救火兵丁趁机顺走?”
萧定晔面色冷的仿佛身处腊月。
她还能忙着隐藏自己,说明她还是活蹦乱跳。
他望着焦黑的她,过了许久方压着怒火问道:“你要坑我到几时?坑了人,坑了财,你还有没有一丁点儿良心?”
他如利剑一般的目光不离她,向随喜爆喝一声:“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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