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个多时辰,随喜进了耳房。
猫儿立刻起身上前:“如何?牢犯可招供?”
随喜冷哼一声,向她抛过去一对腰牌:“算你运气好。这腰牌从明儿起效,主子的四点要求,你要记清。”话毕转身便要走。
猫儿忙忙拽住他衣袖,面上挤出一丝儿笑:“你能不能告诉我,明珠埋在何处?”
随喜上下将她瞟过,讥诮道:“管好你自己,说不定哪日,你也和她睡去一处。”拂袖而去。
……
春日的京城一派繁盛。
即便是逃离了不少富户,然只从外头瞧,街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
装扮成小厮的猫儿身畔是闺名很威武、实则武艺十分草包的兵部尚书嫡女李巾眉,两人身后缀着的除了李巾眉的一位贴身丫头,还有魁梧侍卫王五。
有人保护的滋味虽然让人心里踏实,然而那人若还身兼监视的职责,便有些令人如鲠在喉。
李巾眉凑在猫儿耳畔咬耳朵:“你带一个尾巴来,如若我未来不幸嫁进萧家,自己的买卖岂不是被五殿下知道的清清楚楚?”
猫儿侧目回看过王五,叹了口气道:“你便知足吧,我能出宫已经不错啦!”
心中却又有些后悔。如果最初就能同萧定晔达成这般出宫的条件,她也用不着做那些出卖自己的事。
今儿李巾眉要带她去的是京郊几处空置民居,好赁下来当作坊。
路途遥远,两人不过在街面上行了一行,便过去了半个时辰。
猫儿催促道:“快,拦辆马车,再晃悠下去,我就得回宫。”
李巾眉的丫头忙忙拦了马车,三位女眷上了车,王五却厚着脸皮往车辕上一坐,同车夫挤在了一处。
京郊的几处院落有大有小,有新有旧。几人匆匆看过,同中人打听清楚后,看上了一处两进院落。
院落有五间房,院里还搭了凉棚,既能住人,还有多的地工拿来制妆粉。
只凉棚是头顶有盖,四边漏风,却要将三面都封闭,用以防风。
因着富户出逃,租金果然比平日便宜了两成。猫儿与李巾眉一口气定了两年,又将价钱压了两成。
只到了掏银子下定时,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主动。
猫儿一摊手:“我是个穷光蛋,你是知道的。”
李巾眉蹙眉道:“不是这个道理。你一文钱不投入,我成东家,你想当帮工?”
猫儿一步跳开,扭头就走:“当帮工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当帮工!”
李巾眉极快的截住她:“你什么意思?”
猫儿低头抠了半晌指甲,目光灼灼看向她:“我技术入股,占大头,可成?”
李巾眉一个踉跄,指着她道:“你这人简直是没脸没皮……”
此时王五开始倒计时:“只剩半个时辰,胡姑娘再不回去,只怕今后就出不来了。”
猫儿急的跺脚。
就知道两个时辰不够用,果然是不够用的。
她急忙忙道:“你我一共筹够八百两银子启动买卖,你四百,我四百。我的技术再折算两成,我一共占六成。日后我出宫、你进宫,这买卖实则是我操心的多。你多想想,愿意就往宫里捎信。”
话毕,急忙忙同王五出去,拦下一辆马车,往宫里而去。
用过晌午饭,猫儿开始着急银子。
空手套白狼的事,她并不是没有干过。方才回宫的马车车资,便是王五掏的腰包。
然而空手套几文几钱容易,要套四百两,简直是白日做梦。
她腆着脸同秋兰道:“你进宫时间不算短,一定攒下一笔巨款当嫁妆。”
秋兰面上一红,又一白,半晌方道:“这些年所得的银钱如果都捏在手里,也能有两百多两。”
什么意思?话中有话。
她继而续道:“家中经济艰难,母亲常年卧病在床,我还有个兄弟年幼,全靠我的月例过生活。到现下为止,我身上就不到二十两,姑姑若有用,全拿去……”
猫儿鞠了一把同情泪,推拒了秋兰的仗义,往才人殿里去了一趟。
白才人此前是个穷的,最近重获恩宠,白家也陆续送进来一些银子。
猫儿现身时,白才人正指着自己头上的玉簪喜滋滋道:“瞧瞧,可好看?花了我两百两,掏空了荷包,只为引得皇上多看我几眼。”
猫儿借钱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堵了回去,痛心疾首道:“你可知活钱的重要性?你全押在玉簪上,日后想用钱,哪怕托人去当铺换银子,其价贱一,你也只能当回二十两哇!”
她从才人殿一无所获而出时,顺其自然想起了吴公公。
老话说的好,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老话又说的好,夫妻还是原配的好。
她觉着,该和吴公公商议一回复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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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最倒霉前夫,就是吴公公啦。
胡猫儿:别忘记我的slogan,我是一个沾上就甩不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