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王忙摇头:“孙儿这点子伤又有何惧,只要皇祖母、父皇安康,孙儿才放心。”
他急急问道:“父皇,父皇究竟怎地了?到底是伤了还是病了?儿臣放心不下……”
他立刻抬脚要往御书房去,面前再次拦了一人。
猫儿靠在门框上,冷冷望着他,竭力提着力气,缓缓道:“泰王止步……若泰王进了御书房的当口,皇上有何不测……只怕泰王要担一个弑君的罪名……”
他眯着眼睛盯着猫儿半晌,眼中虽还蓄着泪,唇边已挂上了丝丝笑意:“胡姑娘竟还在这里,本王倒未想到。”
猫儿紧捏了拳头,一字一句道:“泰王认为奴婢该在何处……玉棺里吗?泰王的眼珠子看见的事……果然与我不同。”
泰王面上杀气大盛,半晌却收敛的干净,向猫儿温和道:“姑娘看起来极为虚弱,若等会大乱,本王再无暇送姑娘一程。前路风雨凄凄,唯一位煮汤老妪在路口相守。望姑娘饮一碗汤后,忘却尘世。”
他再揖上一揖,转头同诸位皇子坐去了一处。
日头极快升起,渐渐挪到了头顶,又缓缓降落。
中途只有人从坑洞中送来食物,再无旁的人出现。
待又一个夜晚来临时,皇帝终于有了动静。
他缓缓睁开双眼,低声问道:“是谁?谁领导了叛军?”
无人答话。
猫儿知道,越是到了这个时候,她越不能说。
萧定晔已在外平叛一日之多,他的手上该有千万条泰王叛乱的证据。
只要他出现,事情便会真相大白,泰王的贤良面具便会被揭开。
宫外,萧定晔血染甲胄,帅军骑马到了东华门,瞧见等在宫门边上的随喜,心中已有不祥预感。
他从马背上一跃而下,随喜忙忙上前,小腿哆嗦的险些不能站立。
他见主子一言不发瞧着他,仿佛他再慢上一步,主子手中的刀便会将他劈成两半。
他一咬牙,上前道:“柳家,柳家已逃的不剩一人……”
萧定晔身子一晃,一把扯住他衣襟,咬牙切齿道:“我让你亲自盯着此事,你……你……”
随喜见他捂上了心口,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往腰间一摸,手中已多了一把短剑,立刻往自己颈子上抹去。
“当啷”一声刀剑相击之声,随喜手臂一麻,那短剑已落地。
萧定晔目眦欲裂,一口银牙险些尽碎:“去找,找不回来再拿你……不,一定要找回来,将柳父带回来见我!”
随喜一抹眼泪,立刻起身,从马背上一跃而上,带着侍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