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定晔一时扶额。
胡猫儿到底去了何处?
这时一位暗卫续道:“贵妃殿中虽不见胡猫儿,可属下却发现了些蹊跷事。”
萧定晔立刻抬头:“说。”
暗卫道:“今儿未时,掖庭为各宫娘娘分发炭石等物。太监们从贵妃殿中离去时,还被指使抬走满满一筐灰……”
“掖庭火栏!”随喜吃惊道。
他忙忙向萧定晔解释:“宫里每日的废旧物并不会随时运出宫外,会先送去掖庭后面的一处坑地,待积攒到一定数量,能烧的烧掉,不能烧的再运出宫。那处坑地便称为‘火栏’。”
萧定晔倏地起身:“走。”
*——*——*
小窗的寒风如刀一般刺来,猫儿一阵冷如深陷冰窖,一阵烫如身在火山。
她终于出了些声音,却低沉窸窣语不成调。
牢门“哐当”一声从外打开,进来几位覆了面具的黑衣人。
当先一人缓缓踱到猫儿面前,前倾身子凑在她唇边,听清楚她断断续续说着的是:“妈妈……我想回家……”
他倏地冷笑,抓住她的散乱发髻,抬起她脑袋,缓缓道:“本王以为你真的前事尽忘,原来你还记得你有父母双亲……”
他退后几步坐去衣裳,向边上人使个眼色。
立刻有人提了个水桶而来,抬手一泼。
猫儿只觉有冰山铺天盖地压向了自己,全身鞭伤如刀割一般,她被激的一阵颤抖,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泰王坐在椅上,双目如利剑一般钉在她面上:“胡猫儿,你我又见面了。”
猫儿看着他,挣扎着开口:“不以……真面目示人……何提见面?”
泰王缓缓勾了唇:“胡姑娘装失忆、装猫妖、装胆小,你又何曾以真面目示人?若不是今儿鞭打你,我倒不知你是个宁折不屈的女豪杰。”
猫儿再不说话。
他神色忽的狰狞,上前重重捏住她颈子,咬牙切齿道:“假装侍寝?你坏我大事!”
他一挥臂,退后几步,鞭手立刻就位,扬鞭就打。蟒鞭打在她身上,如同打在了墙上,换不来一丝儿回应。
鞭手连续挥动十几下,见猫儿到最后连挣扎都不见,停了鞭子上前一瞧,转头看着泰王:“晕了过去。”
泰王面无表情道:“泼醒她,本王倒要看看,她的骨头能硬到什么程度。”
再一桶冒着寒气的冰水将猫儿激醒时,她身旁的空地上多了一个人。
这回她勉强能认出来,那是方才口口声声对着她喊“小姐”的老嬷嬷。
眼前敷了面具的泰王看她有了动静,冷冷道:“你不是喊娘吗?本王便让你亲眼瞧瞧,你的奶嬷嬷是如何受了你的牵连。”
他话音刚落,两位鞭手啪的挥动手中狼牙鞭,奶嬷嬷的呼痛声拔地而起,衣衫瞬时现了口子,鲜血顺着鞭痕不停歇的涌了出来。
泰王一把扯住猫儿发髻,将她的脸转向奶嬷嬷,狰狞道:“看清楚,这就是你耍小聪明的结果。”
猫儿被逼的睁了眼,瞧见地上血肉模糊,原本还好好的老嬷嬷此时已奄奄一息,其状甚为恐怖。
她不敢多看一眼,只紧紧的闭了眼,双目间终于涌出眼泪,断断续续道:“皇上不喜欢……女子主动,你们让我勾引皇上就寝……皇上只会厌弃我……”
泰王立刻抬手,制止了鞭手的动静,奶嬷嬷的呼痛声立减。
泰王追问道:“你进了御书房暖阁,是如同和皇上过夜的?”
猫儿缓缓摇摇头:“我独自过夜……皇上……忙……”
泰王一巴掌掴在她面上,咬牙切齿道:“是以你佯装侍寝,误导我?”
猫儿连咳几声,反问道:“若我不作假,你可会继续……给我解药?”
泰王冷笑一声,凑去她耳畔道:“这世间,再无缓解毒发的解药。而彻底解毒的解药,要用制毒之人的心头血做药引。你说,不到最后一刻,我可会为了你,掏出神医的心肝治解药?”
猫儿身子猛地一抖,喃喃问道:“何时……是最后一刻?”
泰王并不答话,只道:“下一步是要你伴驾跟去祭祀皇陵。你多反思反思,应该怎么听话。”
他一把松开她,立刻转身出了监牢。
其余人跟出了监牢,牢门一锁,再次将猫儿与外界隔绝开来。
四周重新回复了寂静。
地上昏迷的奶嬷嬷身子忽的一抖,紧咬牙关,竭力往猫儿身畔爬过来,抓住她被铁链固定在地上的一条腿,将什么东西顺着鞋帮塞进她鞋里。
奶嬷嬷声如蚊蚋,喘着气道:“这是离开大晏的秘密水路地图……老奴只怕等不到日后……等泰王事成,小姐便按照图上路线离开……”
她说到此时,早已力竭,扑通一声摔在地上昏死过去。
猫儿压低了声音急切喊道:“嬷嬷……你……说清楚些……”
------题外话------
上本书很多读者说我虐女主。
其实这本书我想写甜一些的。但是在宫里这种凶险的地方,想不虐好像不大现实啊。我也没有办法,不过等以后换了地图就好了。我们的老五和老猫,就能并肩作战互相守护啦。